钟离默指着衣柜道：“在里面，”

殷修瑾便去给她找睡衣了，等他找到之后转过身，就看见钟离默已经把上衣都脱光了，正在解内衣背后的扣子。

殷修瑾：“……”

钟离默没力气，解不开，然后看向面前站着的殷修瑾，“我解不开。”

殷修瑾沉默着，还是给她解开了，然后给她换上睡衣睡裤。

换好衣服之后，钟离默就躺在床上了，她盖着被子，看着还在脱衣服的殷修瑾，忽然喊道：“殷修瑾。”

殷修瑾的手顿了顿，然后抽出皮带，“嗯，怎么了？”

“殷修瑾。”

殷修瑾抬眸看着她，她半眯着眼睛，应该是没看自己的，“你没醉。”

“还有些理智。”

殷修瑾脱了衣服，只穿着内裤躺上去，“睡觉。”

“我不想睡觉。”

“……那你想做什么？”

“我想跟你聊聊天儿。”

“聊什么？”

“我很开心。”

“嗯？”

“我很开心，我还没跟你说，我的妈妈已经有醒过来的征兆了，她会醒过来的，我很开心。”

“嗯，会醒过来的。”

钟离默过去抱着殷修瑾，忽然笑了，“你没穿衣服。”

“你这里没有我的睡衣。”

“那我以后给你买。”

“不用，我家里有，只是我没想到你在这里，回来之后我说回去，但是牧辞川说你一定在这里，我才来的。”

“我每年过年都是跟语儿一起过的。”

“你以后可以跟我一起过。”

钟离默闭着眼睛，“殷修瑾，我很累，很无奈，也很生气，但是我还是很开心。”

她说的并不清楚，但是殷修瑾却能明白。

她很累，在娱乐圈的辛苦是真的辛苦。

血汗钱一定要在太阳下面干着农活才叫辛苦吗？还要那种看起来年纪很大的人在地里干活的那种。

她顶着太阳在外面拍戏一整天的时候，还得穿上厚厚的古装服装的时候，很累。

她拍动作戏的时候都是成功的吗？她被威亚掉在天上作者高难度的动作，曾经还有意外从高处摔下来，但是没摔出哪里断胳膊断腿了，可是不痛吗？那个时候，她很累。

纵然有顾语安护着，一开始也不是顺风顺水的，她拍戏现在很多都是一条过，但是她天生就是一条过吗？被导演骂的时候，七八条都过不了的时候，她那个时候，很累。

在滨城拍雪景的时候，她穿的很少的时候，她很怕冷，却还要撑着的时候，她很累。

她以为拍戏工作让自己的胃出了问题疼的死去活来的时候，她很累。

在还没有名气被人骂的恨不得当场死去，还不能是简单的死去那么简单，那些让她滚出娱乐圈的，让她凌迟死还是便宜她的，那些连带骂她家人她不能正面回应的时候，她很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