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阴沉,街上没有行人,家家户户紧闭着门,连个狗吠声都没有。
元天一行三人从街头上匆匆而过,像鬼影一般闪动的影子,在夜风中分外诡异。
站在知州府外,轻轻的敲了敲门,门便打开了。门房一看来人,顿时脸色一愣,刚想说些什么,却被元天用手制止了,三人鱼贯而入,很快就被巡逻的差役带到了范东育的私堂之中。
元天在范东育右侧的太师椅坐下,轻轻的呷了口茶,问:“范大人,城里的百姓情绪还稳定吧?”
范东育点了点头:“多亏大帅指点,城里一切都好!”
说着,话锋一转,问:“大帅此次深夜来访,定会是有急事吧?”
元天点头道:“那当然了,否则我才没这个闲心来呢。”
于是,就将借炮之事一一道来。
“大帅,你这可是刘备借荆州,有借无还吧?”范东育开玩笑的道。
“现在,西凉军被陕军缠住了,僵在那里,没有大火炮,怕是打不开这个僵局!”元天却十分认真的道。
“十门,我最多能借十门大口径的火炮,大帅呀,我总得留下五门装一个门面,安慰下兰州百姓呀,连大炮全没了,兰州城会人心惶惶的!”
范东育最后决定的说。
“十门?”
元天心中一个爽,原本计划只借五门的,这家伙却阔气得很,一下子就给了十门,那种心情不爽才怪。
“好,那明天我命人来取?”元天站起来,问。
“不用,你只要让人在城西大门外等着就是,我会让人把大炮拆下,扔在那的。”
范东育想了想,说。
“那我就在城西大门外等你的大炮了!”
元天便告辞离开。
果然,第二天还没到响午,就有一大群士兵打开了城门,把一堆炮筒,炮膛等东西扔了出来。
元天赶快让城外的围兵将这些东西装车,用六十匹马拉的快车,火速运往天水。
“呵,有了这些家伙,看那些陕军还崩达几天?”赵铁蛋看着这一字排开的十门大炮,顿时笑得嘴都合不上了。
在赵铁蛋面前,十门大炮一字排开,巨大的炮管正指向了被分割的敌陈,炮手们正忙碌着清洗炮膛,装填药包和炮弹。
“报告总指挥,大炮一切就绪!”一个炮兵千总向赵铁蛋报告着。
“那好,准备开炮!”
千总回到大炮后面,挥起小红旗叫:“预备,放!”
烧红的铁钎子插进了点火孔,十门大炮同时怒吼了起来。
“轰,轰,轰,轰!”
震耳欲聋的呼啸声响起,十道闪光咆哮着向陕军的陈地飞去。
顿时,火光冲天,惊叫声,惨叫声,命令声,呦喝声,交织在一起。
战马在嘶鸣,在火光闪影下,到处是奔跑的人群和飞奔的战马。
而随着又一轮炮弹落下,更多的士兵倒在火海和炸响的硝烟之中。
陈地里人挤人,战马夹在其中,一个炮弹下来,躲无可躲,避无可避,只能随着强大的冲击力飞起,再重重的摔下,然后口吐鲜血,双脚一蹬,就失去了知觉。
一颗颗炮弹落下,无数的士兵被收割,除了哭爹叫娘就是无处可逃。
屠杀,单方面的屠杀!
吕千得被一群精兵用盾牌死死的护住,才没让炸弹伤到自己。
但看着无数的士兵在炸弹炸响的火光中倒下,不禁心在滴血,在哭泣。这可是我吕千得的老本呀,就这样一炸就没了。
“西凉军,太可恶了!”吕千得忍不住骂。
面前硝烟呛人,忍不住咳嗽了起来,吕千得看着自己的士兵在无助的奔跑,无助的哭叫,像一群可怜的绵羊一般,纷纷倒在炽热的火光之中,泪水忍不住流了下来,叫:“可恨,西凉军什么时候有了这么强的火力呢?”
没人回答他,只有竖成铁墙般的盾牌和缓缓向后退的卫队。
只有走出敌军火炮的射程,才能逃出生天。
吕千得只能用这种土办法不停的向后移,虽然慢,但还是向后退,越退越远。
但仅仅是一支三千多人的卫队用盾牌挡着,把吕千得护在中间向后移外,更多的官兵被炸得血肉横飞,而幸存的只能四散逃命。
三万大军,顿时被炸了窝,士兵们不愿被挤着踏死,纷纷夺路而逃,从壕沟中跳出,慌不择路的狂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