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我怎么倒这么大的霉呢?
要是放在以前,我吕少宝才不怕这个王爷呢,反正有老爹,和大哥二哥给自己撑腰,王爷算个什么呀,我堂堂侯府掌兵十万,谁敢惹呢?
可是,今天不同往日,大哥二哥都挂了,老爷子也瘫了,现在找谁撑腰呀。
吕少宝只好缩着身子,一动也不敢动,生怕秦王把他认了出来。
好在秦王没有把目光望向他,而是站起身来,四处走动,身后那十几个带刀侍卫,也跟着他随意走动。
此时,只见刘总督向他招招手,让吕少宝过来。
吕少宝赶快弯着腰过来,恭敬的问:“刘大人,有何事吩咐呢?”
刘总督抬头望向他,冷冷的说:“唉,令兄身死,国失栋梁,本官也心痛呀,老侯爷也突发急病,更是雪上加霜,要知道,长安没了老侯爷这个主心骨,那是万万不可的呀。”
“那是,那是。”吕少宝只好跟着点头。
刘总督说着,又话锋一转,望向吕少宝,道:“可是,偏偏这个时候,许多人不识时务,送上了状子,状告你们侯府侵吞田地,欺男霸女,唉,我只好前来,与你一一对质了。”
吕少宝嗫嚅着刚想说点啥,忽然看见外面走进一年轻官员,手里捧着一堆状子,那官员微微欠身:“下官御史台陕西行台监察御史孟小石,见过总督大人,见过小侯爷。”
吕少宝当时就瘫在椅子上了,这人不就是和秦王一起的那个俊秀的象娘们的少年么,他竟然是陕西行台的监察御史!
这么多年来,吕少宝第一次后悔,自己真是太孟浪了,什么人不好惹,偏偏惹什么人,秦王千岁,监察御史,这都是一般人巴结都来不及的猛人啊,自己全得罪个遍,现在说啥也晚了,唯有深深地低下头来装陌生人。
后面刘正基说的啥,吕少宝基本没听进去,他脑子嗡嗡的根本没有思考的空间,只看见一张张血淋淋的状子。
吕家这些年飞扬跋扈,干的坏事实在是罄竹难书,这些状子只是积压在衙门里的九牛一毛罢了,拿出来也不过是威慑一下吕少宝。
见到吕少宝汗淋淋的样子,柳总督终于抛出了最后的条件:“如今能救吕家的唯有一件事,请老侯爷出城谈判。”
吕少宝一惊,让老爹出去和西凉人谈判,那不是送羊入虎口么,西凉人点名要看见爹爹的人头才肯退兵,这一去哪还有个好。
不过事到如今他已经没有选择了,大哥二哥都死了,手下人成了一盘散沙,老爷子也瘫了,汾阳侯府最坚实的一面墙塌了,牺牲了老爷子,好歹还能保证一家女眷的安全和脸面,不答应的话,人家可是带了兵马来的,御史都跟来的,随便抽几张状子出来就能把吕家给办了。
权衡利弊之下,吕少宝终于点头同意了。
长安城门缓慢打开,一辆孤零零的马车驶了出去,直奔西凉军的营地,一直来到中军帐前才停下,一张担架被抬了下来,上面躺着一个垂暮老人,显然这个老人事先服用了什么药物,至今还在昏迷当中。
刘正基这个老狐狸,他才不会让吕达死在自己的手里,既然西凉人想要汾阳侯的脑袋,那就让他们自己去砍好了。
汾阳侯已经是个废人,对于防守长安派不上什么用场了,不如牺牲了他来换取长安的和平,对内只是宣称汾阳侯只身出城谈判,这样大家都有面子,老侯爷的死也是为国捐躯,西凉军退了,刘总督和秦王殿下也有功劳。
听说城内把个活的汾阳侯送来了,元天也觉得惊讶,他本来想提出这个条件为难一下刘正基,并且造成汾阳侯府和官府更深的矛盾,但并不是真想要了汾阳侯的老命,毕竟留着他还能克制其他人,不管是秦王还是刘正基的独大,对于西凉都不是好事。
事与愿违,剪除吕达双翼的行动刺激了老家伙,把他搞中风了,结果弄来一个半死不活的老家伙,对西凉人也没啥用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