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天的早晨,风停了,雪也停了,大地一片雪白,整个拙园银装素素,在精巧的景色中,阳光的照耀下,甚是好看。
在拙园的后门,收马桶的牛车像往常一样姗姗来迟,园子的仆役一边抱怨着一边将马桶里的污物倒入了牛车上的木桶,就在此时,谁也没有注意到,一枚蜡丸悄悄的递到了拉车老汉的手中。
太阳升起的时候,一只信鸽从京城郊外起飞,展翅向南飞去。
。。。。。。
京城内,一所不起眼的宅院中。
阳光依然懒洋洋的照下,照在院子里围坐在一起的汉子们。
照在那脸上,个个都是肃杀之气。
汉子们穿着的衣服,有和尚,有道士,有文士,有武师,但他们共同的特点就是太阳穴凸起,一双双眼睛闪烁着精光,一看就知道是练过家子的人。
而当中端坐着一个人,不过是二十出头的样子,身穿一袭蓝色锦袍,朴素雅道,脸色张扬,众人望向他,尽是恭敬之色。
只见这个年轻人手里拿着一封信,他当着大家的面,轻轻的撕开了火漆,接着,双眸一闪,就看着信,念了起来。
声音郎郎,信上的内容正是咋日在拙园发生的一幕。
信刚念完,众人们就嗡嗡的议论了起来,脸上有不屑的,有冷笑的,有冷漠的,有兴奋的,说的无非就是御林军如何的水,西北人也不过如此而已,只可惜没有遇上他们,否则一样吃瘪。
那个身着锦袍的年轻人不禁露出一嘴雪白的牙齿来,红唇白齿的笑了笑:“那个叫元天的人当真也是很有意思,看来我是高估他了,对了,你们有没有在西北道上的朋友,说不定认识这个人呢?”
一个胖头陀赶快起身,恭敬的望向那年轻人道:“三殿下,我倒是认识了一个朋友,以前是在甘肃贩私盐的,现如今已经流落到京城,说不定他会认识这个叫元天的家伙呢。”
三皇子一听,顿时喜出望外,一双眼睛一闪,就叫:“哦,那就太好了,那劳烦大师尽快将此人带到我这里,我有话问他。”
胖头陀赶快向三皇子磕了一个头,站起来道:“三殿下对我恩重如山,那能用劳烦两个字呢,为殿下效劳,是小的荣幸,我这就去。”
说着,向三皇子施了个礼,就转身而去。
很快,胖头陀就带着一个人回来。
只见那人身穿着半旧的锦袍,头上戴着顶绿色的帽子,脸上挂着贱兮兮的笑容,看见人就点头哈腰。
众人朝他看了看,不禁都笑了起来,这个人不是城东红花巷怡红院的龟奴王正彪么?
之所以对这个王正彪熟,就是因为经常逛窑子,天天能见到他,只是一直没把他放在眼里罢了,没想到的是,真人不露相,原来这个躲在怡红院做龟奴的王正彪,当年还是个响当当的人物呢,居然还是盐枭出身呢。
三皇子冷眼一扫,开门见山的问道:“王正彪,你可否听过元天这个名字?”
王正彪这时还没睡醒呢,昏昏沉沉的,也不知道面前的是谁,说的是什么话,窑子的工作主要是夜班,通常早上就回去睡觉,而刚刚是被胖头陀从被窝里揪出来的,现在还迷糊着呢。
看见他还在发懵,那胖头陀急了,伸手就一巴掌打了过来,叫:“少爷问你话呢,你到底认不认识一个叫元天的甘肃人呀。”
元天?甘肃人?
王正彪听仔细了,听到元天两个字,不禁脸色一震,双眼一闪,顿时睁得老大,脸色也随之肃杀了起来。
元天,这个人我一辈子也不会忘记!
王正彪咬牙切齿的想。
元天,这刻骨铭心的名字,这个人杀死了他的三个大哥,还摧毁了王家的私盐生意,更让人可气的是,还一把火烧了王家大宅子,就这样昔日风光无限的西北盐枭家族,变成了树倒猢狲散,弄得自己不得不背井离乡,千里迢迢,辗转来到了京城做这种低三下四的活计。
王正彪双眸顿时喷出仇恨的火花来,他脸色一冷,赶快应道:“认识,这小子烧成灰也认得,他不仅害得我家破人亡,还害得我连饭也吃不上,他是我家的大仇人呢。”
“哦,是这样!”
三皇子与众人交换了一下眼神,顿时脸露喜色,这回,总算是找对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