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家庄的书肆距离私塾并不远,这是为了方便学生们的需要,这个书肆并不大,装饰也很简陋,可是,书架上摆的大多是四书五经等科举考试方面的用书,唯独没有《齐民要术》。
“请问这位先生,你这是要买什么书呀?”书肆掌柜的见宋应星皱着眉头在书架旁找来找去,心中就暗暗纳闷,这位年纪轻轻的读书人究竟是在找什么?
“有没有《齐民要术》?那是一本讲述耕作方法的书。”宋应星急切地问道。
“没有……”店老板摇了摇头,“现在,读书人都在读四书五经,为的就是将来能考取功名,升官发财,那些耕作方面的书,根本就没有人买,所以,我们也不会卖这些书。你想,这天下间有几个农夫认得字?”
宋应星轻叹一声,只好悻悻地离开了书肆,只是,他却并不甘心,脑子中一直在想着那本《齐民要术》,到哪里才能买得到?
杜飞扬看在眼里,心中不由得感慨万分,此人倒是个读书种子,怪不得能够在科学技术上获得那么多的成就,要是在后世里,他早晚能成为院士级别的专家。
“兄台不必介意,在下也可以帮你留意一下这本书……好了,我们去喝几杯。”
宋应星原本就不胜酒力,喝了两杯浊酒,便红光满面,吟诵起了自己作的诗:“一个浑身有几何,学书不就学兵戈。南思北想无安著,明镜催人白发多。”
这首诗正是宋应星当前落魄处境的写照,根据他植入的记忆,他上次考试名落孙山,信心遭受了重大打击,现如今兵荒马乱的,他更是对科举考试了无兴趣。
两人聊了很久,听杜飞扬说契丹人的大举南侵指日可待,后晋外强中干,宋应星更加有了危机感,一旦兵戈四起,后晋灭亡,哪里还会有什么科举考试?到时候,趁着年轻有所作为,想方设法在这乱世之中活下去,甚至活得更好才是最重要的。
酒逢知己千杯少,两人聊得很投机,宋应星对于科学技术很感兴趣,杜飞扬便投其所好,讲了很多后世里科学技术方面的基础理论,并将这些称为“格物致知”理论,这却让宋应星茅塞顿开!
“飞扬,没想到,同窗多年之后,你的成就居然远在愚兄之上啊,愚兄对你佩服得五体投地!既然能够再次相逢,便是人生乐事,以后,还请你多多指点,我们可以一起研究一些格物致知的东西出来,以此来造福黎民百姓,这可是比读经书考科举要好多了。”宋应星直抒胸臆,现在,他对杜飞扬心服口服,要不是碍于作为同窗的身份,他真想拜杜飞扬为师,跟他学一学那些格物致知的道理。
“说的是,兄台,我们读书人,就应该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杜飞扬面有得色,便说出了那句被后人广为传颂的横渠四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