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旁边瞥了一眼,蔡奉嘴巴闭得死死的,这才放心地继续唱。
“假如。。。”
糟糕,忘词儿了。
原本心情还不错的文诺,心情变差了。
他平淡说道,“蔡奉,你过来。”
“大师兄,啥事啊。”
文诺暴起一拳,没有技巧,没有罡气,只是简简单单的上勾拳,快如闪电。蔡奉没有防备,直接下巴接住这一拳,整个人如同脱线的风筝,离地三尺后,又重重摔倒在地上。
蔡奉狼狈地趴在地上,一脸的茫然。
“这下舒服了。”
文诺伸了个懒腰,顺便活动活动身子,走远了。
趴在地上的蔡奉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被打了,还是被大师兄打的。大师兄,居然偷袭!蔡奉悲愤地从地上爬起来,胸前的衣襟上全是灰尘。
“大师兄,你打我干嘛啊?”
文诺回过头严肃道,“蔡奉,无论什么时候,作为一个修行者,你都必须保持警惕。这一拳,算是大师兄给你的教训。”
蔡奉猛然醒悟,心里哪还有什么委屈,全都化作为大师兄的敬佩和感激。“大师兄!刚才师弟没能领悟到您的深意,心里还有委屈,这实在是,实在是该死,还请大师兄责罚!”
文诺淡然一笑,手背在身后,高人风范端的是四平八稳。“只要你明白就好,大师兄只愿你们这些师弟师妹,都平平安安。”
“大师兄!”蔡奉一个大老爷们,此时都已热泪盈眶。
文诺四十五度仰望天空,恩,这个角度正好,再配上忧郁的眼神,让旁人叹为观止,好一个智勇双全侠肝义胆南音真传大师兄!
......
很快就到了汉中郡的地界,这时候正是耕种的时节,然而田地里却没有壮年男子。
只有年迈的老人,农妇,总角少年。
文诺以前见过农耕时节的农民,他们脸上洋溢着笑容,看着播下种的田地,眼中全是对丰收的憧憬。
可现在他所看到的这些老人妇人,麻木地耕地,机械地播种,只有年幼的孩子在无忧无虑地玩闹。
他的脚步再也挪不开,文诺见过那种表情,麻木,对现实无法反抗,却又无可奈何。
对,没有男人,因为打仗了啊,男人都被征到东边去了。他们被迫离开自己的故乡,留下自己的父母妻儿。
他们去拿起武器,杀死别人的儿子,丈夫,父亲。
或者被别人的儿子,丈夫,父亲杀死。
马车停了下来,怀袖撩开窗帘,她察觉到文诺的气息有些混乱。
少年站在那里,悲切地看着刚被犁迁过的土地。怀袖从没见过文诺这样悲切过,可是面前的这些人,为什么会让他有这样的表情?
“看到人被杀害后,更多的人愤怒地举起武器,将杀人者杀死。随后这些愤怒的人也成为别人眼中的杀人者,激起更多的厮杀,这就是战争。”
“上位者因为一个简单地理由,向敌国开战。然后就让这些儿子,丈夫,父亲,拿起武器,为了那个简单的理由去杀人,或者被杀。”
“我是个没心没肺的人,可是我不是没有感情的人。”
“你从他们的眼里看到的是麻木,我从他们眼中看到的,是悲伤却又无可奈何的死寂,他们没法挣扎,只能任由自己的儿子,丈夫,父亲走向死亡。”
“我以前对战争并没有太多的感觉,现在我痛恨它。这场战争,因我而起。”
“我痛恨发起战争的秦王,我痛恨接下战争的赵王,我痛恨不懂人间疾苦的那个小丫头片子,我也痛恨我自己。”
文诺转头惨笑着说完一大段话,怀袖的心中突然酸涩难忍,他们现在明明这么接近,可为什么感觉又是那么地遥远。
文诺深吸一口气,“所以,我要去终结这场战争。师妹,你愿意和我一起吗?”
怀袖猛地点头,在那酸涩中,涌上一些清甜。
只要他不是独自前行,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