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氏让顾暖月的话堵的胸口发闷,却也无法反驳一时无言,恨恨的看了眼顾暖月,转而眼睛紧紧盯着顾昆的一举一动
顾暖月将万氏的表现反应看在眼里,更加确定了她先前的猜测,随后则置身事外般的看着一切
“是她的东西”顾昆看了良久的玉佩,终于开了口
顾昆话音刚落,便听万氏急切说道“老爷,这真的是姐姐的玉佩吗?会不会是姐姐将玉佩不小心丢失而后被人捡去了……”
顾昆收回玉佩上的目光,淡淡的看了万氏一眼“我自有分寸”
万氏眉头轻皱,轻轻绞着手里的帕子,不明白顾昆是什么意思
顾昆重新看向对面的顾暖月,顾暖月微微一笑,直视顾昆的目光,过了片刻,只听顾昆温声问道“你真的是暖月吗?”
顾暖月冷静,沉稳的回道“是”
“那你既然还活着,为什么这么多年不回来”顾昆继续问道
周围的众人也附和“是呀,你说暖月小姐还活着,为什么不回来呢?这就奇怪了”
顾暖月扬起头,委屈地看向顾昆“父亲,当年也是女儿的错,因着父亲去了州城,母亲又刚刚过世的原因,女儿在府里过得有些不顺心,便想着去找父亲的,所以在一天清晨。我趁大家不注意偷跑了出去想去州城找父亲,谁知女儿年龄小又不认路,也不敢给别人打听,所以走错了路,走到了一座山上,后来女儿才知道,那时女儿已经到了费城,女儿三天没有吃饭,饿急了,便想摘树上的果子,谁知女儿不会爬树,从树上掉了下来,再后来女儿受了伤,便昏迷不醒”
顾暖月略一停顿,观察顾昆和万氏,顾昆的脸上自责,愧疚毫不掩饰,万氏则是眼角下垂,像是在想顾暖月说的话的真实性,又像是……让人看不出她的想法。
“后来呢,你怎么样了”顾昆哑着声问道
顾暖月收回视线继续道“幸好有一上山打猎的少年救了女儿,但是那次醒了之后,女儿就断断续续的许多事情记不清了,大夫说我可能那次受伤伤了头,头里有了淤血,才会不记得一些事情。少年见我年幼,又孤身一人甚是可怜,而他也是自幼父母双亡,流浪到费城,自己也不记得家在哪里,我们两人就像被人抛弃遗忘的孩子,也许是同病相连,又也许两个孤单的人更渴望得到温暖,女儿便自作主张同他结拜异性兄妹。从那以后,我便和义兄相依为命。”
“那你们怎么生活的,两个小孩子应该没法活下去吧”万氏疑声问道,问完还看了旁边的顾昆一眼。
顾暖月听到这话,苦笑一声“一开始我和义兄年龄都小,没有挣钱的法子,我又受了伤,也没有钱买药,只有靠兄长上山打猎,找些野果,再给我挖点草药治病,挨饿受冻是常事,好在兄长对我像亲妹妹一样的好,有吃的喝的都会先给我,女儿还记得那年冬天我们饿的没有办法,天气冷的很,我们两人没有冬日的棉衣,即便兄长将所有的衣物都给了我,我还是冻得浑身冰冷,后来我们决定去卖身为奴,只为了有口饭吃有衣穿,可是我又瘦又小,那些人觉得我干不了活,还得浪费粮食养着我,便没有人肯买我,虽然有的人想买下义兄,但义兄又不放心丢下我一个人,到最后我们只能继续回道破庙栖身。再后来,我们好不容易熬过了冬天,春天我就和义兄上山打猎,去挖草药换银两”
“暖月”顾昆低声叫了一声顾暖月
顾暖月这才发现,顾昆的眼里已经有泪水流出,是愧疚吗?
顾暖月无所谓一笑话风一转“好在,那些日子都过去了,等我们再大些,义兄就去做工,然后慢慢开始自己倒货买卖,我们才能慢慢过上好日子,虽然不是锦衣玉食,可也不必再受冻挨饿,直到两年前,可能是我头里的淤血好了,我慢慢想起了小时候的一些事情,兄长便帮我打听我的亲人,幸好兄长是做生意的,虽然是小本生意,但是好在朋友多,直到半年前兄长打听出您就是我的父亲,所以女儿才会回来,能再见到父亲”
虽然顾暖月说的简单,但是人的想象力丰富的很,听故事的人自然而然的就脑补出许多画面,不免有些心软的人,尤其是一些有了孩子和上了年纪的妇女,更是落了泪,毕竟小小年纪便没了娘亲,为了找父亲走丢了,流落在外,差点就客死他乡,幸好遇到了同病相怜的好心人,若是遇上坏人,这顾府大小姐不一定能到今天回来,周围的人不禁叹一句“这顾家大小姐也是个苦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