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旭摇摇头,不再去想那个萍水相逢相交不深的小白脸,盘着腿坐在椅子上盯着阿令,然后指了指她带着的食盒,然后好奇的问:“里边儿提的什么?”
“荔枝。”阿令将食盒往地上一放,掀开盖子伸手捞了一颗,利落的剥了壳塞到赵旭嘴里。
“这都秋天了怎么还有荔枝。”荔枝清甜爽口,赵旭一边说话一边吐着舌头舔了舔蹭到嘴角的汁水。
“是澹州今年的最后一批荔枝,一直在冰窖里藏着的。”
赵旭直起身子看了看阿令提来的食盒,颗颗饱满圆润的荔枝下面果然藏着一层厚厚的冰块。
寒气滋滋的往上冒,恍惚间似乎还可以看见白色的寒烟。
“比我在临城吃的好吃。”嚼完一个后赵旭给出中肯的评价,然后自己也伸手剥了一个喂给阿令。
指间的荔枝被阿令卷走,赵旭站起来说:“不如我先去把晚膳端来,吃过饭以后再吃荔枝。”
“好。”阿令爽快的答应,“晚饭是次要的,记得给为师带壶梨花白过来。”
梨花白早就吩咐厨房里的人准备了一酒窖,晚膳也是厨娘做好以后一直放在笼屉里温着的。
清蒸蟹,水煮鳝鱼,相思扣肉,桃胶粳米粥,说是厨娘的拿手好菜,也不知做出的滋味究竟如何。
因为阿令不喜欢见厨娘,所以只有赵旭亲自分两趟亲自从厨房端到院子里,放饭菜的小桌子还是他亲自从屋子扛出来的。
桌子是茶晶的,碗碟是白瓷烧花的,酒盏是素玉的,幽深的天幕上点缀着数不清的星辰,如水着月华与清微的辰光倾泻在白玉酒壶上,相思扣肉上,还有凝白剔透的荔枝肉上。
赵旭一边给阿令倒酒一边问:“师父要见的人见到了吗?要办的事儿办好了吗?”
阿令摇摇头,一杯清冽的梨花白顺着喉舌滑入腹中,她递了只螃蟹要赵旭给她剥,然后自己一边倒酒一边说:“人没见到,不晓得那丫头又去折腾什么的了。”
“噢。”要来宜州办的事儿阿令没告诉他,不想让他插手,所以他也只能这么不轻不重的噢一声,然后低着头专心致志的给他师父剥螃蟹。
又是一杯酒下肚,赵旭的螃蟹还没剥好,阿令百无聊赖的拨楞着水煮鳝鱼里飘在肉上的一枚花椒粒说:“我看拜师帖上你的生辰似乎就在这两日,可曾想好要同为师讨什么贺礼了?”
拜师时要通报生辰八字,她记得赵旭的生辰似乎是十月初七来着。
突如其来的惊喜,赵旭抬头认真的看着阿令说:“生辰?师父要给我过生辰吗?”
“自然。”螃蟹终于剥好了,阿令心满意足的吮着蟹肉,“你平时在临城是怎么过生辰的?”
“我以前的生辰很无聊的,因为和妹妹的生辰挤在同一天,所以一般都是早上去给父皇和母妃请安,中午和一堆纨绔子弟开午宴,晚上隔着一道屏风和一堆来给妹妹庆贺生辰的名门闺秀开晚宴。”
一想到妹妹赵旭就突然皱起眉头来,“不过我生辰的话,好像也要给我妹妹准备贺礼呢。”
语调在忧郁和幽怨之间,听着似乎有点无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