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极具艰难的任务。
我跟陈瑾……差不多都闹成了王于达后宫争宠的妃子了。
现在怎么给她打电话。可我又不能直接跟王姨说明白。
我看看我妈,再看看王姨,硬着头皮说:“那个……行吧,我回去手洗了就给她打一个。”
我这嘴……
真的,口不对心是一个种没法治疗的病!
我就是那病入膏肓的人。
可看见王姨露出一种“转危为安”的笑容,我也就认了。
“那我我回去了打扫卫生了。”王姨说。
临走时还让我摘点她家的蘑菇,回去好炖鸡汤喝。
王于达爱吃蘑菇,陈瑾也爱吃蘑菇。
王姨每年都种,将菜园子里垒两沟土堆,搭上草帘子,在搭一个矮的薄膜暖棚,这样下雪也不怕被冻坏。
我没去动王姨家的蘑菇,第一是感觉摘蘑菇还要拆棚再搭棚,我懒得弄;
第二感觉吃人家的嘴软,虽然我已经吃了很多年,但这次不一样,因为我真不知道怎么给陈瑾说。就算我硬着头皮打了电话,我能说什么呢!
陈瑾定会以为我有耍什么花招。
我妈问我:“你是不是不想给陈瑾打电话?”
“人家两口子,我这个外人打什么,而且我也不知道陈瑾的电话号码。”
“不是,”我妈问我,“你心虚什么啊!”
“我没心虚。”
“你给我老实点啊!”她说:“你都要摸鼻子还想骗我,说实话。”
每个人都要小毛病,王于达撒谎搓手,而我会不自觉地去摸鼻子,别人不知道我这习惯,我也能装,但我妈……
我骗不了她!她有孙悟空的火眼金睛。
我望了一眼王姨的屋门,拔了一根萝卜说:“我们回去再说。”
回家后,我妈迫不及待问我怎么回事,我一度怀疑我不是我妈的亲儿子,王于达才是,因为他们都有一颗爱管闲事又卦的内心。
虽然我有电器商场,但我家还是常用柴火做饭,特别是炒菜,我妈说大火烧出来的饭菜好吃。
我烧热水,我爸烫鸡,他们两个人就在厨房里各自忙。饶是如此也不忘空闲的嘴。
“问你呢,王于达和陈瑾究竟怎么回事?”
“我真没陈瑾的电话,而且我们管人家干什么?谁是你儿子啊!”
我妈把菜刀一放,盯着我说:“你在外面混了几年出息了,就不老实了,你信不信我抽你。”说着就要拿扫把打我了。
我一个箭步冲出灶屋,站在门口对拿着扫把耀武扬威的我妈说:“我才回来,你就嫌弃我了。”
也只有在我妈面前,我不是暴发户,不是威严的老总,而是小时候那调皮捣蛋掏鸟窝的孩子。
我妈一愣,丢下扫把,语重心长地说:“你王姨平常对你怎么样?你忍心让她这么操心吗?你看看我,为了你的人生大事,头发又白了好几缕,你知道古代不孝是什么吗……”
我妈从王姨身上扯到自己身上,从王于达失恋这事上扯到我没对象这事上。
我看了看我爸,他低着头做手上的事。我由衷的,发自肺腑地佩服我爸,这么多年他都能保持“左耳进右耳出”的风格。
“这电话我没法打,他们分手我搞的。”我受不了我妈的啰嗦,将真相说出来了。
我妈丢下的扫把再一次拾起来了,“你这个不成器的,谁让你挖人家于达墙角的,你就算喜欢陈瑾,不能比着陈瑾的模样找一个,你这是造什么孽啊!”
我爸吆喝:“小声点,小声点,等会老王听到了要跑过来找我拼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