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不对盘的人没想到也有“化干戈为玉帛”的时候。
“好,”我说,“就让王祸祸多逍遥几天。”等了那么多年,十几天有什么等不了的。
我一直以为何小意来卫生所是出于友情看我的,然而我没料到接下来的几天,何小意吃住都在卫生所——我的这间病房。
李护士总打趣我说,“女朋友不错啊!现在这个时候都还陪着你,多少同在一个城市的恋人因为疫情谈成了异地恋。”
何小意没解释,我却不能不解释。
“我们只是同事。”
我觉得何小意应该是满意的,只不过她带着一点嫌弃之意的目光看着我和李护士,然后咂嘴出门去接开水是什么意思?
在医院待了一个礼拜,我还没有完全康复,不能蹦跳,但我这有些肥胖的身体平常也不需要怎么蹦跶,而且何小意每天出入病房我感觉十分不方便。
这低头不见抬头见……让我也总忍不住看她,正儿经地看、偷偷地看,仿佛那霸道总裁的人设又回到了我身上。
被她发现我在看她时,我总会移开目光,东指指、西指指。
作为一个敢作敢当的男人,找借口的感觉很惶然。
可即使这样,我也不能赶她走,我觉得她好像真是没有去。
我偷偷发过消息给季节,问他何小意之后怎么安排,我家肯定是住不了了。
但当哥的季节十分不负责任地给我回了一句特别简单的话——你看着办。
看见消息的我当场就懵了,没一个标点符号的话让我怎么理解?
看来他忙得脑子都晕乎了。
满打满算,我14天的隔.离期也满了,我跟医生商量了一下,准备出院了。
住院一个礼拜,来的时候没什么东西,走得时候提了两个袋子,很多东西都是何小意的……这也是为什么我觉得何小意没有去处的原因。
上一次站在卫生所楼下,何小意挡住季节面前,面对我;这一次,何小意站在我面前,背对着我……
而且还是同一个位置!
“喂,你挡着我路了,”我在她身后问,“怎么突然不走了,你还想在卫生所住?!”
何小意转过身,将我的手上的东西提过去问,“你这么急匆匆地出院,我就想问问你,我们去哪里,你家里暂时回不去,不让进,也不让出。”
我们?
她这是要跟我一起走,而不是自己去找季节?
“权总,你这么惊讶做什么?”
我怎么不惊讶,何小意这是明晃晃地暴露了她自己没去处。我没有揭露她,而是一本正经地跟她说:“我去你隔离的地方再修整一个礼拜,到时村子就解开了。”
何小意提着东西,一点一点地卫生所外挪,见她走得极慢,我感觉她应该不情愿带我去她说的地方。
走到大街上后,我实在看不下去了,跟何小意说:“算了,我不去你那里了,看把你吓得路都走不动了,我去镇上那个宾馆去看看,我隔离期已经满了,应该能住下。”
从我跟着何小意走,变成了何小意跟着我走。何小意一直跟我走到宾馆门口。
“你是不是也要进去住?”
何小意摇摇头,说:“可能还是住不进去,要不权总你进去问问,你面子比我大,我在外面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