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找谁?”风雨也没有除去瞌睡虫,白明风揉着惺忪的睡眼,从头到脚打量着门外的人问道。
只见门外站立之人一袭超大号蓑衣直遮到小腿,头顶着尖尖的笠帽,脚蹬着漏脚趾的凉草鞋,络腮胡子长了一脸掩住了原来的相貌。
“你小子几天不见连爹都不认了?!快让开!人高马大的堵着个门!”那人爽朗笑着,雨声虽大,可白明风仍听出了自家老爹的声音。
“爸?你,你,你怎么回来了?”白明风一脸惊喜。
“别废话了,臭小子,快来帮我搬东西,车一会儿还得还给你大伯呢!这雨下得都快把人泡发了。”白令安侧身指了指身后的一车板货物,顾不上寒暄,先连人带货进了屋再说。
白明风往老爹身后探了探,只见一堆货物用油布遮得严严实实的,另有两个竹丝框子倒是只盖了盖子,没用油布遮着。
“何必赶着这大雨天的回来,该在路上找个驿站落落脚避避雨的!”祝安青和白明心一人披着蓑衣,一人撑着伞也出来迎着久未归家的白令安。
“东边那雨下了三天三夜,发大水冲坏了不少农田庄稼不说,有一个庄子整个都淹了,就你们娘几个在家我不放心!”
白令安一边搬着竹框子,一边同祝安青说着话,瞧见白明心准备帮忙一起搬东西,忙拦住了,“闺女,这些你搬不动,放下吧,别再给我摔坏喽!”
白明风也附和道:“就是,明心,你和妈都回屋吧,我们俩人搬两趟就搞定了,有啥话等进了屋再说!”
雨噼哩啪啦地下着,大有越下越猛的架势,最后父子俩也没拗过祝安青和白明心,娘俩各自挑了两件轻省的东西抱进去了。
……
外面天黑黑的下着雨,屋内点着两盏油灯,微黄的灯光下祝安青领着两个孩子一边整理分拣着白令安买回来的东西,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这些日子里家中的变化。
白令安刚洗过澡刮了刮满脸的络腮胡,此时正端着碗热乎乎的姜汤坐在自家的破板凳上听着妻子儿女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话,呷了一口热汤直暖到了心里,舒服地喟叹了一声:“还是家里好啊!”
将如此温馨的场景打破的是白明心的一声惊呼,“爸,这竹筐子里的蚌是不是死了,怎么有两只张开口了?!”
“啥?!”白令安立时放下手里的热碗,起身观察着两个缸里的蚌,他为了这些蚌风里雨里奔波了近一个月,现在这些蚌就是他心里的一等宝贝。
这筐子是竹丝编制的,里面糊着漆纸,盛了水和蚌。
白令安晃了晃筐子,瞧见那两只张开口的蚌又缓缓闭紧了两片蚌壳,才放心道:“没事儿,没事儿,活着呢!一路上换了好几趟水,且精神着呢!”
“老白,这是什么肉?”祝安青打开最大的油纸包,指着包在里面连骨头带肉的不明肉类。
“牛肉,路上捡了头牛,我和其他人分了分,挑着好肉带回来了。”白令安一屁股坐回破凳子上,解释道。
屋里的另外三人明显呆了呆,还是白明心眨巴着眼问道:“捡的是活牛还是死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