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
路上严卿向叶无幽絮叨:“小姐这些日子一直闭门不出,饭也很少用。这样下去身子一定受不住的,家里都是男的,小姐她也没个人说话,希望叶小姐帮忙开解,陪她说说话。”
“好。”
严卿也看的出来这位叶小姐的性子冷,对于她接话的一两个字也不在意。
经过一条幽僻的羊肠小道,到了一座小院。院内佳木葱茏,奇花烂漫,池塘游鱼嬉戏。
院子里的丫鬟各司其职。一个着粉白衣衫,梳双环髻,看上去机灵的小丫鬟上前。
“见过严总管,不知这是?”
“这是小姐的贴身丫鬟杏儿。”向叶无幽介绍了来人。
“杏儿,这是庄主请来的客人。戊虚宗宗主弟子,叶无幽。特来采访小姐。”
杏儿向叶无幽行了礼,一听提到小姐,面露忧愁,“小姐在房里呢,一直不肯进食。”
严卿眉头一皱,吩咐:“去备些枣泥糕、桂花酥、还有绿豆糕,总不能什么都不吃,身体吃不消的。”
“奴婢知道,这就去。”
叶无幽看了严卿一眼,这严卿还挺关心柳依依。
严卿带叶无幽来到柳依依闺房门前,轻轻敲敲房门。
好一会儿,一柔柔弱弱似江南特有女子呢喃的声音传来。“杏儿吗,进来吧。”
严卿手僵在门前,面上透出犹豫又挣扎的神情,转瞬而逝,又恢复如初。
“叶小姐进去吧,我一个外男不太合适。”
叶无幽颔首,推门进入。屋内布置秀雅,泼墨山水的屏风,精致的雕花梳妆台,古琴立在角落,淡淡的檀香氤氲。女子端坐在雕花大床床沿,寂寥,像丁香结着愁怨。
好似感受到什么,转过头看向叶无幽所在方向,然后无所得的移回目光。
叶无幽这才看清了她,女子相貌清丽,明眸皓齿,娴静端庄。
这时杏儿进来了,端着点心。
“叶姑娘。”向叶无幽行过礼,端着点心递给柳依依,“小姐,多少吃点吧。”
柳依依抬头看着这些小点心,激动地看看门外,扬起一个几不可察的淡笑,玉手捻起一块,小小地吃了一小口,眼角的泪水和落下的糕点渣混在一起。
“小姐,你怎么哭了。”杏儿一见自家小姐哭,也哽咽,心疼极了。
柳依依什么都没说,摇摇头。摸摸杏儿的脸,安抚小姑娘。“瞧我,这儿还有客人呢。杏儿,还不上茶。”
接过杏儿的茶水,抿了抿,“柳小姐不用客气。”
“是爹爹让你来的吧,为我那事。”
叶无幽点头。
“事已至此,就算抓到人又有什么用,什么都挽回不了。往后我大概就是尼姑庵堂,青灯古佛罢了。”柳依依毫无生气,像个局外人一般向来人诉说自己的归宿。
叶无幽没有经历这些,不是事中人,自是不知事中人的苦,鼓励安慰显得苍白又无力。
“柳姑娘,保重身体要紧。”叶无幽没有安慰人的经历,说出的安慰话苍白无力。
柳依依只露出一个脆弱至极的微笑。
叶无幽不再打扰,早早告辞,回到房里思量如何抓人。这事说简单也简单,说难也难。
可她通过和柳小姐的短暂相处,柳小姐给她的感觉有些怪异。这事情外好像蒙了一层迷雾,看不清。
晚饭时候,邵逐才到,果不其然,身边跟着那个卖身葬父的姑娘。
邵逐看到叶无幽,有几分不好意思,向叶无幽解释,“师妹,怜儿姑娘她身无分文,没有去处,我这才将她带在身旁,等回了戊虚宗就让她和小师妹做个伴吧。”
怜儿躲在邵逐身后,抓住邵逐的衣袖。不知道的还以为谁欺负了她似的。
“这是你的事,不必向我解释。”
邵逐一听,只得苦笑一声。她根本就不在意,也就是他在一厢情愿。
怜儿一看邵逐黯然神伤的劲,就知道他对这师妹有意。
“姑娘,你别误会。邵公子只是可怜我无家可归,你千万别误会了。”
叶无幽站在月光下,周身冷淡,似笑非笑看了她一眼就离开了,全程没有和她说一句。
那一眼,好像她就是一个小丑,演着独角戏,人家根本没放在眼里。怜儿对叶无幽这副清冷孤高的做派可是气到了极点,可碍于身份,又不得不忍,装好这个可怜的卖身葬父的弱女子形象。
“邵公子,叶姐姐是生我气了吗,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怜儿一副我做错了非常自责的模样,眼眶包着泪水,又故作坚强不让泪水流下。
对比叶无幽的拒人千里,怜儿就让人心疼的多。
邵逐第一次怪怨叶无幽的“冷情”,没有人情味了。
安慰怜儿,“不是你的错,莫要自责。饿了吧,我们去吃饭吧。”末了,还用手帕轻轻拭去了怜儿挂在眼角的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