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雁婉对戚年十分严厉,戚年是在典型的精英教育式模式下长大。
沈望虽然疼爱戚年,但工作忙碌,很少回家。这让沈母的强势更甚。
沈戚年一直过得很压抑。知道沈盼盼存在后,正值青春期的沈戚年彻底爆发,越来越不服沈母的管教。
自从沈母擅自安排她出国留学,积压已久的不满彻底爆发。
明知道沈母不喜欢娱乐圈,她就反其道而行之,一意孤行考入了电影学院。
倒不是说有多喜欢,而是只要能让钟雁婉添堵的事,她都愿意去做。果不其然,钟雁婉大怒,母女关系降至冰点。
相比较沈母的反对,沈望就宽容得多,无条件支持女儿的选择。
在钟雁婉停掉沈戚年的所有卡时,沈望还专门给了沈戚年副卡,生怕沈戚年受委屈。
不得不说,沈望绝对不是个好丈夫,却是个疼爱女儿的好父亲。
戚年只想说,当一个亿万身家的总裁不香嘛?
沈戚年并非热爱演戏,而是出于任性叛逆,企图以此摆脱沈母的控制。这无疑是幼稚且不负责任的做法。
而沈戚年最终的愿望也是继承盛世,成为母亲的骄傲。
沈家主宅坐落在香槟丽舍,有名的富家权贵聚集区。最为便宜的小型别墅,也是以亿为计量单位起步,寻常人家无法奢望的存在。
钟女士正处理文件,听说女儿回来了,心下大喜,下意识就站了往客厅而去。
又似乎想到什么,坐回去,装作继续处理公务,面上一副不甚在意,等着女儿主动过来。
戚年进到书房,入眼的便是正襟危坐,认真严肃的母亲。
一袭黑色金丝绒连绣裙,长发尽数盘在耳后,还戴着一副银色边框眼镜,端庄而又肃穆,让人挑不出一丝错处,独独少了身为母亲该有的温柔和温情,让人难以接近。
听着门开的响动,目光也没从文件上挪开一瞬,只是笔头紧握泄露出一丝在意。
“妈,我回来了。”
女儿的声音让向来冷静自持的钟雁婉鼻头一酸。
因为考学一事,她和女儿已足足冷战两个月,期间一通电话没有通过。母女两都是倔性子,谁也不肯先低头。
微调呼吸,放下笔,看向许久未见的女儿,心下有万千的不舍和依恋,脱口而出的话却依旧冷硬。
“还知道回来,你心里不早就没有这个家了吗。”
话一出,钟雁婉就后悔了,但要她转口,她又下抹不开面子。世上哪有母亲给女儿道歉的理。
若是沈戚年,少不得又是一番大吵。沈戚年的倔和沈母如出一辙,小的时候按照沈母的意愿过活,矛盾隐在暗处,不会显现。但随着沈戚年长大,独立人格的健全,她和沈母的战争根本不能避免。
偏偏两人都不是个善言的人,没有好好沟通过,也无法理解彼此。
沈戚年痛恨母亲的控制欲,沈母埋怨女儿的不知好坏。但其实,两人根本分歧是没有的,彼此也十分在乎对方。
戚年在沈母的尖利里却看出了柔情,显然此刻的沈母也是很懊悔,害怕母女关系进一步恶化,但抹不开面,僵持着。
戚年上前从后面抱住沈母,将头窝在母亲肩头,像一只怠懒回窝的小猫,撒娇着:“我想你,就回来了啊。”
女儿陡然间的亲密让钟雁婉有些不知所措。那种不知所措是在面对众多股东刁难时都没有过的慌张。想起来上一次女儿抱她,都是十好几年前的事了。
尽管无措,还是回应地拍拍女儿的手,摸摸她的脑袋,试图脱去尖利盔甲,语气可以放柔,“回来就好。”
其实这些日子她也在反思自己。想着女儿想做什么就做吧,盛世交到职业经理人手上也未尝不可。
她唯一的女儿可比盛世重要得多。只是到底不甘心,盛世不光是沈望的心血,还是她大半辈子用婚姻换来的心血。
好不容易说服自己学会放手,戚年就提出要现在退学,听她的安排去国外留学时。钟雁婉虽然开心,但害怕是女儿勉强自己。
“妈,我对演戏根本没兴趣,只是当时你根本不和我商量,就做决定让我出国。所以我才想着去考电影学院,气你的。对不起,其实我还挺愿意去留学的。”
这些就是沈戚年想告诉自己母亲,却从来没有说出口的话。
这些话让钟雁婉大为触动,她也意识到自己不够尊重女儿。
她总是下意识将戚年当成一个不懂事的小孩,对她的事指手画脚,以她过来人的经验觉得这就是对她好,却从来没有问过戚年怎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