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是趋利或者避害动物,苏璟阳能让邵平祥叛变,不外乎是捏住了他的把柄或者开出了无法拒绝的利益诱惑。
再查下去,戚年发现,问题就出在邵平祥儿子身上。邵平祥儿子沾上赌瘾,为还赌债,挪用了公司一大笔公款。苏璟阳以此要挟,要求邵平祥为他做事,并承诺,不仅可以帮他瞒下此事,还可以帮他儿子还清赌债。
儿子和公司,孰轻孰重,很明显。
翌日,南城有名的中餐馆御湘楼私人包厢。
邵平祥怀着忐忑的心来到此处赴一场鸿门宴。当接到戚年的邀约,说是请他这个许久未叙的叔叔一起吃个饭联络感情时,他心中就大概知道,事情露陷了。
戚年也算他看着成长起来的,当初她空降公司,老沈还让他多家照拂。短短两年,戚年就凭实绩在盛世站稳了脚跟,老沈还专门打电话向他致谢,说多亏他提携,殊不知他这个叔叔一点儿忙都没帮上。
老沈当真小看了他这个女儿的能耐。要是他家那个孽障能有沈戚年的两分,他也不至于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当初答应苏璟阳合作,他就料到了这一天。可笑苏璟阳那个小子当真以为自己的计划天衣无缝。
想着想着,邵平祥就被带到了包厢前。
“邵叔来了,坐。”戚年见人入席,起身为他拉开椅子,礼貌做派简直挑不出一丝错处。
但就是这样,邵平祥更是不安。他此时就像被丢铁板上炙烤,温火一点一点地烧,只等待一个未知死亡临界点。
“邵叔这么紧张作甚,瞧着冷汗流的。别紧张,就是和你叙叙旧,这御湘楼素来挑客,我废了好大劲提前订的,邵叔尝尝这菜肴,看是不是当真值得。”
邵平祥就这样在戚年的注视下,味同嚼蜡地将桌上美食挨个尝了个遍,这简直是他五十年来最为痛苦的一餐,丝毫没有进食的愉悦感。
戚年也不直接明说,和他打着马虎眼。邵平祥这把老骨头还是先受不了,开了口,“戚年啊,你有什么话直说吧。”
戚年丢给他一沓文件,眼见他脸色由白转青接着变红,“我听说文逸哥在外欠了不少赌债。”
文件非常详细,连他和章宏见面的时间地点都一清二楚,他连狡辩都无处下嘴。而戚年作为一个后辈,这么明晃晃地揭穿,他的老脸也算是彻底丢了。“让你见笑了。”
“我记得文逸哥平时很听话的,怎么会无缘无故沾上赌博这个东西,是一时兴起还是有人蓄意引诱。”
戚年这话一时激起千层浪,邵平祥果然陷入到自己儿子是被人带坏的臆想怪圈里。
没有哪个父母会承认自己的精心教育培养出来的就是这么一个废物,相比于承认自己的教育失败,将锅甩给外部环境的带坏更容易为自己的失败开脱。
尤其邵平祥是个老练的商人,毫不意外地就将自己儿子赌博,欠下赌债,苏璟阳要挟,夺取盛世等这一系列的事串起来,变成了苏璟阳为收购盛世给他设下的圈套,此刻的他对苏璟阳可谓恨得牙痒痒。
“比起齐影,我相信邵叔还是对盛世更有感情,这次也只是因为儿子非主观意愿的错。”戚年循循善诱,为邵平祥开脱着身上的负罪感。
“是,我不是故意背叛盛世的,我在盛世待了这么多年,我怎么可能背叛它。都是苏璟阳,如果不是他,我也不会出此下策。”
邵平祥找到替罪羊,将所有的锅都扣在了他的头上。
“邵叔应该很恨苏璟阳吧,如果不是他,你和文逸哥也不至于陷入这么糟糕的局面。”
邵平祥似乎想到什么,分外生气,咬牙切齿。
“所以,帮我做一件事。事成之后,我既往不咎。”
“好。”
戚年很满意,对他说:“你这样......”
不知道沈盼盼和苏璟阳知道搬起石头砸的是自己脚,是什么表情呢。
她拭目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