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天赐下意识想起了噩梦中的某个画面，虽说时间地点不同，但从蒋龙口中说出的话，却完全与噩梦中吻合。

他不敢保证，接下来的事情，会不会按照噩梦中的剧本走下去。

他要做的，就是竭尽所能的避免噩梦中的情节发生。

也顾不上那弥天臭味，尚天赐第一时间冲了过去，一把拽住蒋龙的胳膊，将他从草丛中拖了出来。

自始至终，尚天赐的视线一直紧锁手机屏幕，有些东西，或许肉眼看不到，却不代表手机也拍摄不到。

但很快，尚天赐便觉得自己可能有些过于紧张了，屏幕之中，并未出现任何可疑的身影。

“我说尚天赐，你这什么嗜好？我不就拉个屎忘带纸想问你要点纸嘛，至于这么大的动静嘛，你看看，现在弄的我一裤子都是。”蒋龙瞅瞅蹭了一裤子的大便，欲哭无泪。

“额……抱歉，我还以为你出了什么意外。”尚天赐不着痕迹的松开了手，下意识往后退了几步。

“拉个屎能出什么意外？难不成我这屎是定时炸弹，可以随时爆炸？哎呀呀，这可如何是好。”蒋龙无奈的瞥了尚天赐一眼，继而半蹲着朝一旁的杂草丛挪了过去。

这次，尚天赐没有阻拦，他已经投过手机屏幕确认过了，那边很安全。

“卧槽，我特么隔着屏幕都能闻到一股铺天盖地的臭味，太特么恶心了。话说，主播，今天的直播尺度是不是有点大了？”淹死的鱼弹幕。

“666666，这尺度我最喜欢了，可惜不是个妹子，不过刚才站在火堆前的妹子确实不错，虽然长相属于中等，但却清纯可人。麻蛋的，我后悔了，早知道就先撸为敬了。”对天打飞机弹幕。

“你什么眼神，刚才我已经说过了，那根本就不是人，你们没有看到它的身体是半透明的吗？而且，它的双脚根本就没有着地。”

“这个问题刚才大家已经讨论过了，这会就别说话了，忘记主播开始直播前说的话了吗？他让我们尽可能的闭嘴，我想，主播应该是有他的想法。”

……

“哎呦，运气还真不错，没想到这乱草堆里还能找到两张纸，这下应该勉强可以弄干净了。”

尚天赐只是随意扫了几眼手机上的弹幕，就被蒋龙的声音转移了注意力。

只见蒋龙蹲在杂草丛旁，手中各拿着一张手纸，而他的视线，却在两张纸上来回扫视着。表情略显纠结。

“尚天赐，我有点选择困难症，你帮帮我吧，你说是要这张红颜色的手纸呢，还是这张黄颜色的手纸呢？”蒋龙猛然抬头，希冀的盯着尚天赐。

“扔了它们，快！”尚天赐惊慌失措的暴喝一声，同时，他一个健步冲了过去，一把夺过蒋龙手中的手纸，撕了个粉碎。

就在蒋龙说找到两张纸的时候，尚天赐就已经看到了手纸的颜色，不过却也没有怎么在意。

但当蒋龙询问要哪种颜色的手纸时，尚天赐才慌了起来。

又是噩梦中的场景，相同的台词，只是说台词的人变了。

尚天赐心头不由得泛起一种深深的无力感，纵使他极度谨慎小心，或者说在刻意的避免一些情况的出现，但剧情的走向，似乎并没有偏离噩梦中的轨道。

不能继续这样下去了，尚天赐打算变被动为主动，至于蒋龙，这是一个关键性的人物，只要他不出意外，那么，噩梦的轨道就会彻底偏离。

经过短暂思索，尚天赐一把拽起一脸疑惑的蒋龙，朝着校门方向快步走去。

“兄弟，兄弟，你这是干什么？我身上的屎还没处理掉了，快松手啊。”

或许过去的几年里，蒋龙真的从来没有过尊严，就算嘴上提出了抗议，但身体却仿若不受控制般，任由尚天赐拽着，甚至，连一丝阻力都没有，就好像他甘愿跟着尚天赐快步奔跑一般。

远远看去，两人的身形有些古怪，一个不由分说尽力奔走，一个提着裤子，满脸无奈。

直到校门，尚天赐才停下了脚步，正色的看着蒋龙，“你也祭拜完你的女友了，你就离开吧，无论如何，今晚上你绝对不能回来。有些话我不便多说，但你只要知道我是为了你好就足够了。”

“那……好吧，既然之前已经答应你，那我肯定要做到的。谢谢。”说话的同时，蒋龙检查了一下裤子，见上面沾着的大便几乎都在奔跑中脱落，干脆就直接提了上去。

“谢我就不必了，举手之劳而已。这样吧，你即刻离开，等明天我再请你吃饭。”尚天赐在蒋龙肩头重重的拍了两下，继而从口袋中掏出一千，递向了蒋龙，“这钱你收下，虽然少了点，但也够你收拾一下自己了，我想你女友也不愿意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吧。记住，对男人而言，尊严很重要。”

蒋龙没有拒绝，也没言语，只是重重点了点头，接过钱，头也不回的走出校门，顷刻间便没入了黑暗之中。

直到此时，尚天赐才算是稍稍松了口气，噩梦中的轨迹终于改变，只要避免进入宿舍楼的厕所，应该不会再有意外发生。

“兄弟姐妹们，耽误大家时间了，事情已经处理完毕，接下来，就跟着我的脚步探索这荒废的校园吧。”

举起手机，尚天赐大步朝着教学楼的方向走去，他很想知道，教学楼大厅中的脚印是否还会更噩梦中一样出现。

教学楼内的布置，跟梦中出现的一模一样，只是大厅上的吊灯没有再随着无向风随意摆动，此刻的吊灯，正静静躺在地上，碎玻璃渣随处可见。

还未进入大门，尚天赐的注意力便集中在了地面之上，两排，一进一出的脚印赫然出现。他没有意外，这两排脚印应该属于蒋龙。

但很快，尚天赐就觉得事情不对了，大厅的地面，灰尘依旧很厚，藤蔓植物依旧肆意蔓延。

可在已经落下的吊灯附近，却又多出了许多杂乱的脚印。

这是噩梦中不曾出现过的。

仔细观察，那些脚印大小不一，并非来自同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