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江朝她行了个周周全全的大礼,秦楼安却未立时让他平身。
看着眼前人躬身低头于自己身前,许是因为已有些年纪,佝偻着的身子微微颤抖。
“木管家平身。”
“谢公主。”
木江抬起头时面上已换了副和颜悦色,眼角余光瞥见秦楼安身后的月玦时,不由得心里打量,莫非是这小质子又将他苛待他得事告诉了公主?
上次便是因为这小子告状,公主将他训斥一通。没想到他竟还敢得罪于他,不过好汉需得识时务,这次他要先行请罪将罪责推到他人身上。
如此想着,木江一下跪在秦楼安身前,“老奴有罪,老奴打理府中上下巨细,难免有纰漏之处,如若对玦太子照顾有不周到的地方,还望公主恕罪。但老奴绝无刻意苛待太子之意,还望公主明察,切莫只听片面之词啊!”
秦楼安闻此心中愕然,她尚不曾说得什么,木江竟已先行请罪?
此地无银三百两。
“公主,不知玦对您说了何片面之词?”
回眸见月玦笑得一脸无奈又无辜,跪在地上的木江闻此身子一僵。
莫非此次公主唤他来并非因为他苛待月玦饮食之事?
“玦太子并未在本宫面前说你苛待与他,只是本宫今日去探望太子之时,见案上早膳只一碗米汤,汤中米粒屈指可数。”
闻言木江顿时将头垂的更低,“公主明鉴呢!自上次公主吩咐不得亏待玦太子后,老奴便吩咐下人,太子之事万万不能含糊了事。想来米汤定是送膳的小厮拿错了食盒,故而将那米汤送到太子院儿里。”
“原来如此。想来是府中新来的小厮,竟接连拿错三天食盒。”
月玦语气轻缓淡淡言道,木江闻此只觉心中颤颤,低垂着脑袋咬牙切齿。
秦楼安并不糊涂,月玦此言之意分明是说小厮拿错食盒之事是木江编造的。
“是,是,最近府中确实新来了个小厮,想来是他不知事,所以才拿错了。”
秦楼安尚未言语,木江竟已顺坡而下,不过秦楼安隐隐觉得,月玦可不会这么好心给他台阶下。
果不其然。
只见月玦浅笑道:“那玦可有一事不明,三日前管家给的规矩簿子里,对府中上下饮食用度记录颇详。府内最低等下人也是一日早晚两膳,青菜一碟无荤腥,素面一碗米半盏。不知这送到玦院中的半碗米汤,是为何人准备?”
木江闻此只觉浑身冒汗,跪在地上尚觉两股战战。
抬袖擦了把额头汗,哆哆嗦嗦道:“是…是给…是…”
“是给你自己准备的吧!”
秦楼安厉声呵道,木江顿时砰砰磕其响头来,“老奴有罪!老奴有罪!老奴管家不严,教奴无方!还望公主责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