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些并没法改变,为什么就不能放下来,往前看。”
“怎么放?”他说,“被人打倒在地扒光衣服的感觉,朝你脸上撒尿的感觉,拿着一堆奖状不知道给谁看的感觉,你告诉我怎么放,这些你不会懂。”
“我现在只想找到把我生下来的那两个混蛋,只留给我一个姓名的混蛋。”时寒越说越激动。
筱雅看着眼前的时寒,有些难过,有些心疼。她知道,女人难过可以彼此抱头痛哭,而男人只有把泪憋回去,把痛咽下去。他总是把内心层层包裹,让人无法接近。现在他对着自己嘶吼,这算是情感宣泄吗?她相信,这些话她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倾听者。
“可就算你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呢?你还是时寒。你经历过的伤痛不会消失,你的恨也许只会加剧。”筱雅不知道该怎么宽慰他。
“至少我的未来会不同,哪怕是恨,我也要知道该恨谁。我不会放弃,没有人能强迫谁。”
筱雅说:“所以你不是不懂,而是刻意逃避拒绝,对自己公平吗,对关心你人又公平吗。”
“我管不了这么多,这些都是绊脚石,有些人,生来他就不配拥有。”时寒仰头望着夜空。
“如果有人愿意陪你一起寻找,你也把她当成绊脚石吗?”
“可我不愿意!”
“你说过你喜欢我。”
“那是醉话!”
一缕缕情愫化作筱雅眼中的泪,从脸上滚落。
时寒转身迅速抹了一把脸。他不知道为何会如此激动,这些话仿佛就在嘴边,一开口就全部吐了出来,没有遮拦,毫无顾忌。
“你不会懂,你永远不会懂的。”他扔下一句无赖话,走向家属楼。
“我懂,我都懂。”
朦胧的月色轻轻摩挲着她浓密的长发和碎花裙子,四周的虫鸣忽然安静,空气中飘荡着夏夜浓烈的气味,凝重的汗水,懵懂的眼泪。远处一片杂乱的荒草中,一株粉嫩的花苞倔强冒头,在寂静中悄然绽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