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地想起昨天没有打捞完狰兽池的残骸,于是取了打捞杆来,打算把昨天的工作完成。仆役像小丑一般在他身旁不停辱骂。
禹常皓是在转身的时候忽然发现纪流站在他身后的,仆役的叫嚷声掩盖了纪流的脚步声。
“纪公子!”禹常皓微微欠身。
仆役霎时收住嘴,躬身立在纪流一侧。
“我可以再给你一次机会。”纪流上前两步,踩着池子的边沿,前脚掌已经探了出去。“你想想……”
“不了,多谢纪公子好意。但是我真的觉得这样就挺好了。”禹常皓打断纪流。
纪流也不恼,振动衣袍转过身,正欲继续开口,仆役指着他的身后大呼,“公子!”
纪流与禹常皓一同转头看去,一块婴儿巴掌大的墨色玉佩,扬起在半空中,随后直直地朝池底坠去。
噗通声响起!
那是纪流腰间的玉佩,岛主府少岛主的身份象征,在他挥振衣袍的时候脱落了下来。
纪流面色凝重地看着那处泛着白花的涟漪中心,气泡咕咕地不断冒出。他左右扫了一眼,目光停在禹常皓身上。
“愣着干嘛?还不赶快打捞!”仆役吼道。
禹常皓走到边沿,将打捞杆旋至最长,幸而玉佩掉落的地方没有狰兽,他们还在嚼食禹常皓先前投下去的大鹅。打捞杆能触摸到池底,可是他离得太远了,池水又是深蓝色,看不清池底。他搅动了很多次,捞起来的网兜里都是空荡荡的。
仆役在一旁咒骂他是废物,却没有抢过打捞杆自己尝试的胆气。
“那是墨玉,帝岛开采的玉矿,价值连城。”多次尝试无果之后,纪流再次开口,他盯着禹常皓,“你若能将它打捞上来,我赏你十个金贝。”
“您也看到了,玉佩太小,想必沉了下去紧贴池底,我根本看不清水下的景象,也就无从打捞。想要将玉佩捞起来,只有将池子里的水抽干了。”禹常皓停下手上的动作。
“狰兽不是两栖兽,离不开水,父亲对它们宝贝得不得了,不可能抽去池子里的水,再说,如果不及时打捞起来,说不定等下被狰兽吞进腹中,更是取不出来了。我赶时间去赴宴会,没有腰佩会失了体面。”
纪流面色冷酷,“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你下去将它捞起来,下到水中,自然看得清它在哪里了。”
“我?”禹常皓瞪大眼睛,看向池子中已经快要进食完的狰兽,他们的身躯足有成人大,狰兽王更是成人的两倍有多。
“怎么?你可以拒绝跟在我身边做事,我身为岛主府的主人,吩咐你这个仆役做点事情也不可行?”纪流脸上的怒意愈盛。
“小子,让你下去你就下去,还有十个金贝的赏赐,你以为自己什么身份?还想不想要工钱了?不下去,这几日的工钱就没了。”
仆役啐了禹常皓一口,伸手指着悬挂在阶梯壁上的小舟,“看到它没有?坐上它,就可以划到池子边上。”
禹常皓紧咬牙关,盯着池子打量了很久,又转头看向纪流,这时候他投下去的几只大鹅已经被狰兽撕咬完了。
猩红的血水混杂着白色的羽毛飘散在池面,终日以血水饲养,整个池子的狰兽都异常凶猛嗜血。
分配投食的仆役告诉过他,每日投喂的食物都只能勉强维持海兽的体能消耗,是喂不饱它们的,而且也不能喂饱,只有饥饿感才能让这些斗兽始终保持攻击性。
“你去推一车鱼过来,扔到池子中吸引那些畜牲的注意力。”纪流吩咐仆役,随即转向禹常皓,“这样你就安全得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