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中随机分布有二十根短石柱,径长半丈,突出水面不足两尺。
其各放置有短锏,钩镰,刀剑,长枪,竹节钢鞭等十八般武器。
石柱只有二十根,亦就是说无论如何,总有八人无法得到武器。
祭池中央则是一根高处水面四丈,径长一丈的巨大石柱,就那么静静地耸立在池面,竟有一股鹤立鸡群的感觉。
杀光最后一个人再攀那石柱,即可存活!
另外还有还有几座浮台,直径一丈七尺,是用厚实的木板搭建的圆台,圆周钉了重物,又经过特殊的技艺加工,可以容纳数人同时站立。
是给祭品们借力或是稍作歇息的地方。
除此之外,祭池中便皆是幽蓝色的海水,再无他物。
没有过多的装饰物,这样一来,看台的观众虽离得远,视野却是极为开阔,对池中的景象能看得一清二楚。
禹常皓当真是十分不幸运,先是散宜闳距离他一整个祭池的距离,而此时他旁边又有一个博眷者和他朝同一根武器石柱游去!
他之所以要和散宜闳汇合,倒不是真怀着要散宜闳助他活到最后的想法,他只是觉得和大叔联手他们的力量会更加大一些。
而且大叔给他作了联袂担保,他们更应该一同面对这场生死之战。
尽管能否撑到最后还是未知之数,可禹常皓希望陪散宜闳战斗。一盘散沙的神眷者他不知道,那些曾是斗奴的博眷者大抵会组成一个暂时的同盟。
禹常皓觉得自己已经爆发出超过训练时半成的速度了,可他一扭头还是发现那博眷者几乎贴到了自己背。
他的身形一滞,脚踝被人拽住了,随后他便感觉一股巨力将自己往后扯退,“一边呆着去吧,小崽子!”
博眷者狞笑一声,借助禹常皓后退的反冲力朝前扑了出去。
禹常皓哪里甘心放弃,此刻对方心急石柱的武器才没有对他下死手,若是让对方得了武器,哪里还会有他的活路!
一定要比对方先得到武器!
他徒然爆发出闪电般的速度,在水中猛地翻滚,双足蹬在对方臀骨处。
禹常皓虽然精瘦,可这些日子的训练也让他的双足增了几分力量,虽不足以伤害到对方,却是令他方向偏移,速度也减缓了几分。
禹常皓趁机超越对方,四肢奋力划动,石柱已经近在咫尺了。
那博眷者锲而不舍地跟随禹常皓,终是一把再次扯住了对方的脚踝,若是他再度发力,对方就会被扯开,他便能抢先抵达眼前的。石柱。
可禹常皓探出了手,攀了柱沿。
他扣着柱边,有了借力点,博眷者的第一次发力并没有将他拽离。博眷者打算再次使劲,可他没有机会了。
禹常皓的手朝前挪了一丝,触到了武器!
万幸,是一柄长剑!
他抄起剑柄,头也不回,反手就是一削,博眷者只来得及偏头,手还来不及完全抽回,便自手腕处断开,手掌直直朝池底沉去。
比训练时的武器要锋利。
博眷者发出一道撕心裂肺的哀嚎,血水疯狂从断口处涌出,染红了禹常皓身边的池水。
他满目通红,竟然在速度落后给一个半大的小子,还被削去了手掌,这届海王祭他和荣耀没有任何牵连了。
他虽是满腔悲愤,却并没有无脑地扑去送死。他用右手撩拨了一把水砸向禹常皓,后者毕竟才经受过五个月的粗浅训练,做不到控制闭眼的意识。
可禹常皓心底知道对方会趁机扑来,他虽下意识闭了眼,却在身前胡乱地挥舞长剑。
看似毫无章法,却起到了极大的作用。
博眷者不敢靠近。
等他重新睁眼,立即往后退却,然后站了石柱。
那博眷者本还欲前,可忽然见到对方已经了石柱,自己再无胜算,他眼含凌厉,仿佛要将禹常皓千刀万剐!
他忽然转身,单手划水,他选择暂退!尽管自己断了一臂,可对方也定被吓破了胆,必然不敢来追杀自己。
可惜,他想错了。
禹常皓想杀他,不用追。男孩像握投矛那般,扬起了长剑,然后对着那仓皇而逃的背影,奋力掷了出去。
博眷者身形停顿,长剑穿透了他的背心,他难以置信地回头,只看到一道不算强壮的身影从石柱跳进了池中。
禹常皓拔出长剑,神情有些恍惚,竟然就这样杀死了一个博眷者。
若是在陆地,禹常皓知道自己是没有胜算的。若不是先前忽然爆发增速,他无法先夺得武器,此刻漂浮着的,便是自己了。
他正欲离开,可忽然瞥见对方身的荆棘衫,他脑子里想起了《奇计杀人书》的知识。
他的瞳孔不由得骤缩了一下,随即将那人的衣衫也扒了下来,缠在左手。
能杀就杀,每少一人他和散宜闳最后承受的压力便越小。他们是奔爬中央那根石柱而去的,击杀近海之主,是不可能的事情!
他脑中刚想到近海之主,一道尖利的鸣叫便响彻祭池。
他远远望去,看不清那怪物的具体模样,只是能看到半空中扬起一蓬血雾,像是一团破碎的烂肉被抛了半空。
祭兽饥饿了十数日,终于尝到第一口血食,尽管其中夹杂着粪便和尿液的骚臭味,却依旧是可口的。
欢呼声排山倒海!
血,残暴,彻底让看席的众人疯狂起来,仿佛吞下那团血肉的,是他们自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