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帮狗东西还挺谨慎。”曾沥小声地啐了一口,“现在要怎么办?”
他偏头看向一旁的夏倾羽。
夏倾羽仰头看了看天色,夜幕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微弱的月光透过树冠萦绕在二人的头顶。
“曾爷爷,你到底有多强?”夏倾羽忽然问。
虽然曾沥从小指导他武艺,但是夏倾羽想来起来,自己似乎从未见他真刀真枪地战斗过。
父王打仗的时候,曾爷爷一直待在弟弟和娘亲身边。
前些日子在叶依家的院子里也只是见到他挥剑阻挡了唐殊一下。
儿时曾沥只是教他训练感知力,夏倾羽至今都不知道曾沥的战斗力。他不知道寨子里有多少敌人,可目前光露面的就有八个了,里面的人数绝对比这个数字多十倍以。
他不想因为营救叶依而导致曾沥送命。
曾爷爷虽然一把年纪,但用一个人的命去换另一个人命,是没有价值的。
曾沥没料到夏倾羽会突然有此一问,再一看,发现了殿下眼中的那丝不忍。
当即明白了殿下在担忧什么,心底不由升起了一丝暖意。随即他嘴角一勾,曲起手掌,用大拇指点在尾指的半截,然后将那一丁点指尖举起到半空,对准皎洁的月光。
略微得意地道:“只比公子强那么一丁点。”
夏倾羽看他那副贱贱的模样,忽然又没有了关心他的心思,要不是他,叶依也不会遇害。
如今他甚至不知道叶依是否还活着,不过儿时听娘亲讲故事,说那些山匪一般都不杀长相好看的女眷,大都是抢去做压寨夫人的。
叶依那小妮子虽然长得不说有多好看,但当个压寨夫人还是绰绰有余的了。
想来,这样的话,应该能保住性命。
再等等,我马就来救你了。在心里嘀咕了这么一句,夏倾羽又转头看向曾沥:“我觉得酒栈那些家伙有些古怪,我并不相信那个小厮。
我认为原先一同潜入的计划行不通了,我们应该给他来个声东击西。”
曾沥盯着殿下的瞳孔,在月色下,那对眸子是如此清澈,如此坚毅。
这样一个能为自己认为对的事竭尽全力,不惜以身犯险的人,定然能成就一番任何人都想象不到的事业。
他那对眸子盯着你的时候,有一股任何人都无法抗拒的领袖气质从他的眼神里溢满了出来,令人自然而然就要奉自己的臣服和信任。
“你声动,我击西!以口哨声为讯。”曾沥忽然神情一拉,一改往常的嬉笑之态,脸布满了肃穆之色。
夏倾羽被曾沥忽然表决心的语气摄了摄,反倒有些犹豫地反问道:“你,行吗?”
曾沥好不容易提起来的肃穆之色被这句“你行吗?”瞬间击碎。
居然对一个饱经风霜的古稀老人,问出这样质疑的话?
“我行的!”他脸浮起一抹窘迫,告辞一声之后,便闪身离开了夏倾羽。
夏倾羽盯着曾沥略瘦还有些佝偻的身躯,再回想到曾爷爷方才那奇怪的神情,不禁纳闷地暗自呢喃:“你到底行不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