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氏家庙外挂的直笃牌匾是成君开国皇帝的御赐。
上书“捧之辰”四字,以此彰表夏氏先祖夏徨的拥立之功。
夏氏先祖最初被封为汉王,皇帝准其告老之后在帝都府邸中设立家庙,供万世祭拜,五世更替后,爵位自动降为公爵。
到了夏渊祖父那一代,又因为接连战败而被削为侯爵。
夏潜被册封为偏西王后,唯一从帝都拿回来的只有先祖的神位和御赐的直笃牌匾。
夏渊重新在王府家庙里跪祭了十一。
他跪在夏潜新立的灵位前,有时候会抬头看供奉在家庙中央的夏氏先祖全貌图。
是个按剑而立的武士,画作栩栩如生,人物的威严透过简单的线条从眼中迸出来。
和父王的相貌倒是十分相像。
曾伯转述的那段话每萦绕在夏渊脑海里,挥之不去。夏渊有时候会恍惚地觉得自己正跪在父王的榻前,听他亲口讲述那些嘱停
他之所以要重新跪祭,一是心中愧疚想要弥补,二是这样才能树立夏氏的威严。
他即将继承偏西王的爵位,不孝之人没有办法服众,臣民们大都会背地里议论,夏潜一世英明,夏渊不想因为自己的不孝而令父王蒙羞。
十一之后,他走出家庙,举行了简单的继承仪式。只是摆了几桌宴席,在亲信的簇拥下穿戴上那象征偏西王的黑袍,然后接受不泯骑四百六十二骑的跪拜宣誓。
除此之外,再没有其他的仪式,什么巡游,鼓乐齐鸣,牲畜祭等统统没樱
十二族的单于再次赶来祝贺,献上各种自认为珍奇的礼物。
哪怕只是个偏陋之地的王侯,可始终是王爵,继承典礼本该隆重而奢华。曾沥也谏言要隆重举办,不能让人觑了去。
可夏渊摇了摇头,“只是一个仪式罢了,没必要那么劳民伤财,象征地宴饮一下闻讯赶来的宾客即可,王府的钱财,留着还有大用处。”
曾沥不明白世子下,哦不对,是王爷为何要这样节省。虽然偏西十二域确实土地贫瘠,可事关王府的脸面,不该省的地方没必要省。
可不知夏渊是早有算计,还是歪打正着,这样简陋的继承仪式,被偏西十二域的子民广为传颂,认为夏渊是继他父亲之后的又一贤主。
……
遁月二十六,夏渊继承王位的第七。
帝都汉城的使者来到了偏西王府。
“偏西王新继位,且又是五岁朝见之期,陛下宣偏西王旬内入汉城觐见。”使者神色倨傲,本该躬行深礼的,他只是微微顿首行了个平礼。
他虽然极力掩饰,但是夏渊依旧能瞧出他眼里的不屑。他和右首的曾沥对视一眼,皆看出了对方眼里的疑惑。
成君皇帝规定各藩王逢五岁需执礼璧入帝都朝见,可往是不必派遣使者知照的,更不至于规定要在旬内抵达!
“来人,使者路途奔波劳累,带使者下去寻处上好的厢房歇息。”夏渊若有所思,打算先屏退对方,再和众人商议。
“脚程赶,不敢浪费时辰休息,希望王爷早些动。”使者躬抱拳,推辞道。他可不想在偏西王府这么简陋地方待上哪怕一晚。
“那也总得让本王准备准备吧?难不成立马就能出发?”
夏渊瞥着眉头,区区一个使者,看上的服饰,只是五品官,竟然也不把偏西王府放在眼里,未免有些猖狂了。
自己虽刚继位,可一个人生命中发生重大的事件之后,格往往会突然转变,对于夏渊来,他上少了那股渴望到处游历的悸动,多了几分稳重和威严。
他朝赫连于打眼色,后者会意,不由分推搡着使者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