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便是所谓的汉城吗?”隐洛己下了舷梯,便驻足在原地,眺望着不远处的几座高峰。
芜江的主干河道并没有从汉城穿梭而过,他们半日前就脱离了芜江主干,驶进了支流秦河,而秦河距离汉城尚有大约十里的路途。
芜江和秦河的河运确实是便利,可是作为都城,汉城是不敢直接让这条河流穿过的,若是有叛军顺着河流而下,那可真就是长驱直入了。
尽管隔了将近十里,可河运渡口与汉城之间平坦开阔,可谓是一马平川,视野极佳。
远远地,隐洛己便被那巍峨的气势震慑到了,仔细聆听,遥遥地似乎还有古朴沉重的钟声传来。
不泯骑出身西境,体魄强健,若是让他们跨马奔袭,两日时间远远算不得什么大问题。
可是西境鲜有河流,自然没机会时常乘船,因此晕船的不泯骑倒也不在少数。
超过半数的不泯骑军士神情颓萎,拉耸着脑袋,身的精气神被颠簸的客船耗去了大半。
尽管赫连于在他们耳边大声呵斥,他们也只是艰难地挑了挑眉头,脑袋也没多少力气昂起。
夏渊见着这一幕,脸却没有流露出任何不满的神色,反而让那些没有晕船,依旧精气十足的士卒把背垮下去。
颓萎一些好,入了汉城便不至于那么惹人注意,在DìDū汉城彰显兵马强健?那不是嫌自己命长吗?
“坐了两日的渡船,我知道大家都很疲劳,但是汉城就在眼前了,我不希望浪费时间在这么个渡口休憩,都马赶路吧!”
王爷已经下了令,尽管头晕眼花,身心疲惫,也没有士卒埋怨出声,反正两天都挺过来了,倒不如一鼓作气入了汉城再舒舒服服地休憩一番。
他们在渡口租借了一辆简易的马车装好朝见的贡礼,齐齐跨了马背。
越接近汉城,才对它的雄伟有更深刻的体会,哪怕是外城的城墙,竟也高达五丈。
隐洛己昂着脑袋,险些朝后仰到了过去,“这……也太高了吧!”
夏渊的手抵在她的后背,轻轻一笑,“等下到了内城我建议你下马。”
“为何?”
“你一仰脖子,可能直接就从马背跌下去了。”
隐洛己凝了凝神,心里琢磨夏渊话中的意思。
赫连于驱马前,为隐洛己解开了疑惑,“内城的城墙高度,是外城的两倍。”
隐洛己眼里流露出难以置信的目光,夏渊对此淡淡一笑,朝后一挥手,“进城!”
相比之下,涣城的规模可真是小巫见大巫了,先不说城墙的规模,光是城门门脸处的热闹程度和人口密度,也是远远不及的。
隐洛己往夏渊的怀里缩了缩,没有了马车帏裳的遮挡,她面对如此多的生人,有些不适。
夏渊感觉到了怀里的异样,不由得收拢双臂,将隐洛己包裹得更紧,同时朝赫连于示意,后者顿时指挥不泯骑的军卒驱马前,将王爷包围在了中央。
成君跻立于荒土九大帝国之列,汉城作为都城,居民们也都是见过大世面的。
别国的使节团来访,都得从此处入城,他们甚至连皇帝陛下的龙辇都偶能一见,啥王爷侯爷更是早已屡见不鲜。
所以这二十多骑的小场面,委实不能在他们心里激起多大的新鲜感。
他们自然也对所谓的五年朝见之期有所耳闻,前几支入城的王爵仪仗,哪支不是鲜衣怒马,气势如虹。
眼前这些人确实算得鲜衣怒马了,可是气势却颓萎不已,比之先前的人马却是远远不及了。
一看就不是什么大人物的仪仗。
因此他们抬头随意地扫了几眼之后,便又低下头去自顾忙活手中的事情了。
夏渊对此倒是毫不在意,一行人沿着城中直道,穿过了七里的外城,径直来到了内城之下。
迈进那高达十丈,险些令隐洛己从马背跌倒的城墙,他们终于进入了汉城最繁华的地段。
内城毕竟就在皇帝脚下,商贩比之外城有过之而无不及,贩卖的东西自然也更加高级昂贵。各种叫卖声更是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碧游子的盖印词集,如今碧游子客居汉城宫,深得大皇子赏识,盖了私印的词集价值可谓是日日高升,现在只消一个足金币即可瞻仰大家的风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