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鹰泽兰将屁股往里挤了挤,一脸不理解以及想要开导对方的表情,“难道不是这样吗,难道效忠公会不是你们的第一要义吗?”
他的确把这些人当成了高级成员了。
听到鹰泽兰说出这句话,房间里的所有人的脑袋嗡地一下就炸开了。
他们在公路上遭受袭击,然后又在病房里走过一趟鬼门关……他们的绝大多数人,起初只不过是因为对《天英座》的热爱才加入的螺旋塔公会——这世界榜常年排行第一的公会。在这样的公会中,虽然训练辛苦了点,但是怎么说他们也对公会有着归属感,他们也能接受螺旋塔的灌输。
虽然他们了解公会的本质,学派的真相。但在他们的心目中,螺旋塔公会象征着荣誉,而《天英座》中的战斗,虽然可以搞一些小动作,但没有人会作弊,更没有哪一方的力量会全盘操纵整个战况……
对这些人来说,他们真正效忠的,《天英座》的这款游戏,而不是天天喊着他们去效忠的螺旋塔。
但兽印的突袭,以及接踵而至的诅咒发作,已然大大地改变了他们对于《天英座》的看法。他们几年来堆砌出的信仰,纯净的《天英座》,他们就这样看着它崩塌。而螺旋塔,非但没有在这件事情上安慰他们,倒是变本加厉地要求他们效忠公会。
还没有经过相式洗脑的他们,必定首先是人,然后再是公会的人。
但螺旋塔偏偏就没有这种自知之明……
螺旋塔的形象,幸托于这糟糕的公关,在中低级玩家心中的地位已经猛跌到了和艾海雯一样的水准……只是,他们还是在保持着克制……
但是艾海雯,已经无论如何不能克制住自己的情绪了。
她能感觉到道自己的肢体仿佛脱离了大脑的控制一般,鹰泽兰的这句话,就像是一颗掉进入石油坑中的火星。灼热感与力量感将剧痛过后的无力如盛夏薄冰般烧化,蒸发得无影无踪。
她跳下了床,激动得视线竟出现了模糊。她头皮发紧,抡动手臂,一拳就对准着那张假惺惺的刀刻脸打了过去。拳峰正中那人的鼻梁。鹰泽兰往后一倒,甜咸辣酸一股脑地全炸开了花,鲜血跟着就溅了出来。
但艾海雯觉得不够解气,竟扑了过去,揪着那人的衣领,又一发重拳便抡了过去。医院安保连忙冲上前去将两人分开。鹰泽兰惊魂未定,而艾海雯则像失去了理智一般又挣又骂。
病房里的人只是默默旁观着一切,附带着更加冰冷地看着鹰泽兰,眼神中透露出一股掩饰不住的厌恶。
鹰泽兰被打了,作为螺旋塔的副公会长,他咽不下这口气,附带着应该展现一下领导的伟岸风度,他竟也挥动着手臂,指着艾海雯吼道道:“我说的难道不对吗?难道不应该向螺旋塔处理吗?螺旋塔亏待过你吗?你凭什么打我?“
而这句话,无疑是点燃了病房里的火药桶。
这些刚刚受过死亡震慑的,刚刚见证了自己《天英座》信仰土崩瓦解的,默默承受并配合着螺旋塔的灌输工作的,还没有被相式洗脑的人,一直压抑着的情绪被去掉了最后一层保险。在艾海雯的示范作用下,鹰泽兰被群起而攻,一时间,对骂声不绝于耳。
鹰泽兰的脸红得如同一只熟透了的柿子,硬着脖子,到最后,连一点最基础的领导者风范也扔到了爪哇国,红着耳朵根子和一屋子的病号势要分出一个高下。
医院安保人数有限,想要短时间控制住病号们的情绪,明显有些不太现实。于是他们只好反其道而行之,硬是将七窍生烟的鹰泽兰连劝带架地赶出了病房。而这副会长的最后微风,也就是将门重重地一关。
病房里,登时安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