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娘,小心啊。”
婉娘自知自己这样的举动很让人怀疑,但她实在是掩盖不住自己内心的感受,二皇子离开七年、婉妃失踪七年、阿暖退身七年、婉娘将云初苑开了七年,这一切的一切真的只是巧合吗?
婉妃庄枼婉,是她吗?
“没事......你们口中的二皇子,可是素和清梵。”终于她还是将这句不该问的话问出了口,缱云更加的怀疑她究竟是谁了。
“婉娘,你究竟是谁啊?”缱云脱口而出她心中的疑问,在阿暖还在疑惑不解的时候,婉娘进紧张眼神已经出卖了她自己。
“我听说婉妃娘娘在二皇子送到梁渝当质子之后,身患重病离开了王宫,至今没有消息,但二皇子每年都会寄回几封家书,其中有一封就是给她生母婉妃娘娘的。”缱云上前握住婉娘拿着茶碗的手,更加穷追不舍的问,这样的巧合的确不太多见了。
“不知道婉娘你与婉妃娘娘,是不是同一个婉字?”
“郡主说笑了。”婉娘退身一步,脱开了缱云的手,福身之后便离开了主殿。
目送婉娘走后,阿暖又在灯下独自站了很久,一向睿智沉静的眼中竟充满了迷惘烦乱。她叹了口气,缓缓坐在主位之上。
“你有没有想过,她若是婉妃,你该如何?”
“我知道,只是我没想到,她竟这般沉不住气。”
其实有很多事情阿暖都是心知肚明的,她不说不代表她不知道,不说只是觉得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苦衷,为何一定要揭穿那般呢。
来了百霜阁的人,她从不看出身和前尘往事,只要忠心对百霜阁,其他的都不重要了。
不管婉娘是婉妃也好,庄枼婉也罢,毕竟她照顾了自己七年,七年以来都像母亲一样竭力的呵护自己,或许婉娘把没有放在二哥哥身上的母爱放在了自己身上吧。
如今素和清梵要回来了,她也终于要见到自己的孩子了。
青衣的男子从门外走了进来,不等阿暖问话,已经坦然地回答,“白公子来了。”
“哦对了,我忘了我要跟他去临汾看画展,他一定等了我好久了,我就先走了啊。”缱云忽然猛地从椅子上跳了起来,突然想起来了自己原本的目的,在这里跟阿暖聊了些时间忘了还在外面一直等她的白鸣筝。
“你们要去临汾?七伯伯知道吗?”
问到她的父亲知不知晓此时,缱云忽的不知怎么回答,阿暖应该是知道,七王爷从不希望自己的女儿无名无分的和白鸣筝在一起,但是缱云也不争气,完全不顾闺中女子的规矩,依旧还是日日和白鸣筝在一起,外面的谣言众多,都快把七王府说的天花乱坠了。
“我父亲要是知道了,怎么会让我去。”
“缱云,你就这么喜欢他吗?”
这句话问出口之后,阿暖忽然觉得自己没有资格这样问,她何尝不是一样呢?喜欢上自己身边的影子,不敢说也不敢表露的那么明显。就那么喜欢他吗?那是阿暖第一次喜欢上一个人,她也完全理解缱云对于白鸣筝的感情。
“你何尝对你的影子,不是动了真心呢!”
再逢若遥想,执手怎永相望,回眸谁浅笑,音容渺惘。
辞渊还在这里,缱云说这句话让阿暖顿时脸红红的,尴尬而又害羞的不敢看着辞渊。辞渊虽不动声色,但是内心依旧还是很慌,主仆有别,他最多是她身边的影子。
缱云不一样,她喜欢的人,处境有那么些尴尬。
七王爷是裕帝的得力助手,当初也是支持傅皇后的,而右相是娄归提携上来的人,就算白鸣筝不顾及父亲的流派,那右相一档也是娄归的那一方的势力。
七王府与右相,终究是不可能成为一派的,缱云喜欢上白鸣筝,真的是对的嘛?
那她自己喜欢上辞渊,也是对的么?
夫天地者,万物之逆旅也;光阴者,百代之过客也。
而浮生若梦,为欢几何?
挥墨十年生死两茫茫纵然流芳,怎令不思量,而今生崖边望穿千叠浪。多少人恍然似情难忘,只愿两心了却世事无常,仍爱于十年生死两茫茫。
阿暖急切的将缱云送到白鸣筝手上,生怕她在这还说出什么话来,今天这句话突如其来,让她不知所措,对辞渊亦是尴尬。
“那我走了啊,以墟阁既然已经成了定局,必定会有无数矛头朝向你和四皇子,你还是小心为妙,王宫必定是回不得。锦烈,你要好好保护你的公主,她现在正在风口浪尖上,还有辞渊,你的主子你可要好好看住了,不然他就被别人拐走了哦。”
阿暖听到缱云这话里有话的意思,伸出手就往她身上拍了一巴掌,缱云躲得太快便扑了个空,“你快走吧你,又开始胡说八道。”
“见过公主殿下。”
白鸣筝上前而来,俯首作揖,阿暖从台阶上换换下来,看着缱云对白鸣筝如此喜爱,她也不好把真相真正的告诉缱云,这个是她唯一的幻想了,她也不想在打破了。
“右相只有白公子一个儿子吧,整个大端都知道堂堂雪衣郡主无名无分的跟着白家公子,她毕竟是个女流之辈,你总不能什么都让她来承担吧。冒昧问一句,白公子与雪衣郡主的婚事,什么时候能够提上日程呢?”
白鸣筝听了阿暖这段话也不知道如何回答,他自然是知道他和缱云的关系整个大端都知道了,他也是真正喜欢缱云的,但他的家族父系关系,恐怕不会同意这门婚事。
他自己也知道,右相一党永远不可能与七王府有来往,他们儿女情长无非是在给父辈添麻烦罢了。
而阿暖这样说无疑是想让他能够给缱云一个名分,女孩子最看重的就是名分了,缱云一直无名无分的,名声自然是不会很好。
但这段感情,她付出的真的是值得的吗?
阿暖的眼里掠过一丝光——
她嘴角却浮起了一丝笑意,带着傲然和绝决。
看着白鸣筝和缱云离开的身影,她在原地一直没有缓过神来,她何尝不是,付出的真心什么时候能够得到回报呢?
不过现在她该担心不是自己的感情了,而是以墟阁该如何进行天选。
王宫现在对于她来说就像一个牢笼一样,她若是重新回去了,恐怕就一生被拘在金笼当中了,作为公主的她,不是继承帝位就是远嫁和亲。
她选择不了自己的感情,也选择不了自己的人生!
一日心期千劫在,后身缘,恐结他生里,然诺重,君须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