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曹翼这个消息太过重大了,打草惊蛇之下,害死了这么多无辜人的性命,阿暖看着这些死状凄惨的人当中,有的还只是孩子而已。
那些人还真的是下得去手。
“朝寒寺想必是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否则他们也不会放火烧死,害了这么美多无辜人性命。”曹翼在一边边检查寺中布局,一边吐出这样的一句话。
这地方是他查出来的,毅然坚信这里有着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情,谁曾想却是来晚了一步,让隐藏在背后的人抢先了一步。
“人身上还有余温,应该是刚动手不久,他们还没走远。”
辞渊检查了其中一个人的尸身,发现了有些不对,很多人尸身尚有余温,都是刚死不久,想必是那些人前脚刚走、他们后脚就进来了,不过也还可能是人并没有走。
阿暖看着那些人的尸身上的伤痕,跟当初在青木塬那些黑衣人下手的手法很是相似。难道是南鸿岳的人?可南鸿岳一个小小的通议大夫,怎么会有这么大本事,怎么可能勾结长公主或者是娄皇后来对此抗击自己的势力。
想想也不太可能啊?
恐怕这里根本就不只是南鸿岳一个人的势力吧!而是整个紫云会掩藏了十几年的重新崛起。
“罢了,回去吧......天色也不早了,曹叔叔,今日劳烦你跑了一趟却无功而返,真是抱歉。”
“说什么话呢,我既然答应合作,就一定会帮你。庭兰,既然裕帝不珍惜,我定会好好守护。”
曹翼一生未娶,曾经年少时喜欢过傅庭兰,但傅家曾经因为先帝的指腹为婚,这才让他与傅庭兰的感情就此作罢,而成全了裕帝。可谁知道裕帝一点都不珍惜,就算到了最后追悔莫及也是人去楼空了。
这也是他在傅庭兰身上的执念罢了。
就在辞渊正要护着阿暖回去的时候,忽然察觉到了这里的端倪:人身上有余温不假,皆都是一刀毙命,人是刚走不久。虽说朝寒寺在这深山老林里面,进寺庙的路也只有一条,但他们刚刚进山门的时候,除了那些暗地里埋伏的人就没有看见过任何人了,紫云会在这里的势力强大,是不可能撤离的这么快的。
人一定还在这里。
辞渊细细打量了一番正厅的布局,大的擂台已经是黑乎乎的一片,但是擂台四周的机关暗道却是完好无损的,上面还有些精致的小孔,能看见里面、也能看见外面。
辞渊凌厉的朝着那暗道望去,暗道中的人却疾驰的将手放在剑上。
南鸿岳示下不用这般紧张,辞渊是自己人,他是不会出卖紫云会的。
辞渊是不会揭发的,紫云会毕竟是他义父一手创办的,怎么能说让外人来此诡探机密呢。随着阿暖的意思,他也逐渐带她出了朝寒寺,上马离开这个月色恐怖的地方。
的确,晚上大半夜的看到这样的场景,是有那么些害怕。
阿暖不禁回想,为了查她母亲身死的事情,这些年都不知道牵连了多少人的性命、有多少人无辜的性命因此丧生,甚是叹惋。
裕帝用血路铺出了自己的皇位,而她却是用血路铺出一步步的真相,何尝又不是同样的人呢?
这一条路,当初开了头,便没有理由选择回头了。她已经走了这么久了,怎么可能说放弃就放弃呢。那些人的性命她也只能默默记下,真的等到真相大白的那一日,定会要那些人一点点的讨回来,一丝都不放过。
长夜漫漫,凌月当空,黑夜中的魅影似在朝着阿暖诡谲的笑,笑她世间之事深不见底,她一介女流何能与这天地抗衡,何能与这世间抗衡。到底最后终究会是输了一切,输了最重要的东西,而却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
翌日。
朝堂。
南鸿岳通过百霜阁的暗探,拿到了阿暖和曹翼二人往来的书信,虽说书信上没什么重要的事情,但是这一行为的确是让阿暖很是不利。她一个早就退身出去的公主,是没有权利与朝中大臣往来书信的。况且曹翼又是掌管军权的司空大人,的确是会让人想错,就算清白,也会被有心之人故意说之。
南鸿岳既然拿了证据在手,是不会轻易放过阿暖的。
“五公主与司空大人究竟在私下往来何事呢?”
提出的问题让曹翼不知如何回答,他跟阿暖私下查的是傅后的事情,原本五公主和傅后就是人人不可提的禁区,这一番被南鸿岳狡诈的说辞之后,竟一时语噻。
“公主与我,自是朋友,只是书信而已,南大人是不是小题大做了!”
“明知道五公主退身却还与之交友,不知道究竟是司空大人有谋,还是公主有谋?”南鸿岳这话是说给裕帝听得。
阿暖退身出了皇宫,原本跟朝中之事没有任何来往,但是近期,朝廷大事都是围绕着她来的,很多事情都指向她对这大胤不利。一个离宫多年的公主突然与一个手握兵权的大臣来往,恐怕心思不纯吧。
很容易被人说成是,谋逆!
“南大人话里有话,明说就是,不用这般可以指向。”
曹翼这一方的某位大臣忽的看不惯他这般的说话,有什么明说就是,不必吞吞吐吐,故意指向。
“臣便斗胆,五公主如今此举,极为谋逆。天选将至,陛下应该好好注意各位皇子公主的动向,五公主不理朝政七年,如今与司空书信,心思不纯!”
的确也是,如今快临近天选皇储了,阿暖频繁和曹翼书信来往,很容易让人怀疑她的心思不纯。很容易让被人觉得她是为了这个皇储之位而来,为了想要这个大胤的天下而不择手段了。
“陛下,五公主本无意皇位,何须被南大人说的这般心思不纯!”
“公主还是为公主,南大人是不是未顾忌陛下的面子!”
“五公主早已退身,如今又参与进来是合意?”
“陛下明鉴!”南鸿岳这一方的诸位大臣皆跪拜,朝着皇帝声呼。
在朝的除了司空大人这一方,就只有右相没有随之声呼了。
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再辩解恐怕会让人更加怀疑,更加说不清了。
“李福,你去传旨,未得朕旨意,不许她出公主府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