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门被打开了一会儿,又被迅速关上,一丝冷冽的风趁机钻了进来,稍稍降了一些房里的温度。
进来的是费里昂穿着得体的老仆人普特。
“老爷,”他低声喊道:“特拉克家刚刚派人送来了一封邀请函,说是今晚有个聚会请您参加,您要不要看看?送来的人还在楼下等着回话。”
“唔。”提波特·费里昂从有趣的带插画小说里抬起头,看了一眼老普特,这位服侍他多年的老仆人头发还是梳得一丝不苟,脸上的表情也十分恭敬,他接过了老仆人两只手递上来的一个空白信封,拆开之后,里面一张折叠的卡纸,他随手打开,几眼就看完了上面的内容。
然后他就把这邀请函和信封都扔进旁边的炉子里,火光亮了一下,片刻就烧干净了。
“下去回复送信来的人,”费里昂一边继续看着他的书本,一边不紧不慢地吩咐道:“就说你老爷我下午出去吹了风,现在正躺在床上哼哼呢,实在没办法参加他们家主举办的聚会,对此我感到十分抱歉,等过两天我身体好些了,会亲自上门道歉的。”
没想到得到了一个否定的答案,这让行事一板一眼的老普特十分不解,因为以往但凡有那几家给的邀请函,这位有着国王签发的任命书的书记官,都会兴致勃勃地去参加,怎么今天就忽然反常了呢?
但是思考并不是仆人的职责,老普特应了一声“是”,就下去给特拉克家来的人回话了。
不一会儿他又上楼来跟费里昂汇报:“老爷,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回绝了他们的邀请,原本打算带您走的马车已经空着回去了。”
“嗯。”费里昂应了一声,将手里的书又翻过了一页。
老普特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将心里的担忧问了出来:“老爷,您今天怎么拒绝了他们家的邀请,万一老特拉克大人发起火来,您……”
“现在可不是管他发不发火的时候,”费里昂终于将头行书本里抬了出来,和蔼地看着老普特说:“有时候不选择也是一种选择。普特,你还记得我们来这里有多少年了吗?”
“……”不知道自家老爷怎么突然问起这个来,年纪大了的老普特仔细思索了一会,大概是因为时间实在是太久远了,他还是想不出具体的时间来,于是就唯唯诺诺地回答道:“已经二十多年了吧?老爷。”
“是啊,二十几年了。”费里昂应着,眼睛里露出追忆的神色,像是自言自语般说道:“一晃已经这么长时间过去了,其实特拉克也好,新领主也罢,其实跟我们都没什么关系……
接着,他话锋一转,白胖的脸上露出一个耐人寻味的微笑,说道:“在那几只老狗相互咬掉一嘴毛之前,可不是什么我站队的好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