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叶殊并未请红鸳入屋中去坐,而是将她引到屋前的几个木凳旁,给她倒了杯普通的泉水:“红鸳姐,你今日不上工么?”
红鸳坐下来,笑意不减:“是。听闻殊少爷好了,婢子便趁这机会,过来瞧瞧。殊少爷,你可还缺什么?婢子定然想法子给你弄来。”
叶殊摇头,很是木讷:“不用了,我这里自给自足,能吃饱穿暖。倒是红鸳姐你,上工时留心点,听说我有些堂兄堂姐”说到这里,他似乎有些难堪地改了口,“听说叶家有些嫡系的少爷小姐不太好相处,别叫他们抓到法子磋磨你。”
红鸳倒是挺感激叶殊的关心的,不过她的眼神有些飘忽,脸上也飘起了一朵红云:“哎这个倒是无妨,婢子也”她声音轻轻的,有点害羞,“也有人照拂一二。”
叶殊盯着红鸳,突然问道:“红鸳姐,你是不是有心上人了?”
红鸳一听,心里一个“咯噔”。
她想起自己本来的身份了,殊少爷长大了,她原本该是但是她看向叶殊时,却发觉叶殊非但不曾有气愤,反而好像还挺替她高兴的,顿时放心不少。
也是,当年殊少爷还那么小呢,哪里记得那些?好几年过去了,殊少爷可能都当她是亲姐姐了,不然也不会如此关怀。
于是,红鸳忍不住对叶殊更热切了些。
她其实心里也很明白,如今她同殊少爷的关系越亲近,就也越是能亲近俊少爷,殊少爷当她是姐姐,要是她能借机跟了俊少爷,殊少爷也定然不会怪她的。
红鸳并不知晓叶殊并非那懵懂的原身,只以为叶殊仍旧与从前一般浑噩呢。她自然也更不知晓,其实就算是原身痴傻,不知从前被害,却也心如赤子,能看出她对叶俊有意。而原身只为了红鸳那偶尔的怜悯,都愿意替她达成心愿。
叶殊与红鸳虚与委蛇一番。
红鸳后面倒是真心相信了叶殊待她一片真诚,终于也主动跟他吐露心思:“婢子的心上人正是、正是俊少爷。只是身份有别,婢子不敢奢望其他,只愿能在他身畔有一席之地足矣。只可惜,便是如此也千难万难。”
叶殊却说道:“红鸳姐品貌不逊于任何世家小姐,俊少爷能得红鸳姐的倾心,是他的运道才对。”
红鸳苦笑:“哪里能这样说,原本便是婢子配不上俊少爷。”
叶殊摇头:“配得上,红鸳姐和俊少爷般配得很。”
红鸳见他这样固执,只以为是叶殊重视她所致,却不知虽说叶殊对她的话中十句之中九句是假,偏这一句“相配”,却是真的不能再真了。
约莫在此处消磨了有一个时辰,红鸳便告辞了。
叶殊取了一只寻常的山鸡给她,那被混沌水养出的大叶青菜,却是一片叶子也不肯便宜了她。而红鸳却反倒是心中安慰,于她看来,这野味自是比叶殊自己种出的菜要贵重得多。
待红鸳离开后,叶殊的神情微冷。
因着忙于修炼种药等事,他险些忘了此女,如今她主动前来,必因叶俊指示,心怀恶意。既如此,他也该使些手段,满足原主执念。
红鸳身为婢子,身份确实低微,以叶俊野心,哪里肯娶一个婢子为妻?加之红鸳不仅身份不能匹配,本身更是忘恩负义,叶俊或者心胸狭隘,狠毒手辣,但他自也能看出红鸳品性,更不会接纳如此之人作为妻室。
但也是叶俊有如此野心,叶殊反而有谋划余地。
红鸳远不及世家之女,但若是她能带给叶俊更高的利益,叶俊自也会忍下其他,而迎娶红鸳为妻。
如今叶殊便要寻一个法子,让红鸳有能打动叶俊之物。
只是,若真是好东西,岂非便宜了这一对男女?叶殊虽非恶人,却也睚眦必报,他既有心满足原主遗愿,又要念头通达,自是得让叶俊与红鸳成就好事,又互相折磨,方能满意。
此刻若是有人自上方朝下看,便连那茅屋也瞧不见了。四周左右,也皆是如此。
做完这些,叶殊才走回屋内,看向榻上的晏长澜,轻轻叹了口气。
他必然是遭逢了磨难,也不知晏城主如何了?而那修士又为何要对晏长澜下手?以那晏城主的性情,理应不会得罪修士,而修士行事,多是无利不起早,若是无可图之处,怕也不会自降身份,对付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