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船落下同时,有一名金丹真人回身打出一件奇怪法器、数个阵盘镶嵌在封禁的入口。
叶殊朝那处看了一眼便知那阵盘有隐匿、防御之能,是个还算精妙之物放在此处,只要不是被大力攻击,自不会生出什么事来。奇怪法器更犹如一只大锁,恰好锁住了此处从内中可以出去,从外面,却莫要想轻易进来。
当下里叶殊心下微松也不再去理会了。
封禁的入口并不算大,对于宝船这类法宝却无妨只在光华闪动间宝船顺之而下。两边滚滚黑气扑面而来正是那浓郁的阴气,且越是朝下阴气越浓扑打过来,很是骇人。
好在宝船及时发出一道乌光,把所有扑来的黑气都抵挡回去,引得船上的五莲门弟子们发出一阵惊叹。
叶殊立在宝船内,站在离船舷稍远处,柯娄的几个弟子虽对小秘境十分好奇但一来畏惧柯娄的威名,二来也见到了那黑气的威势,便只是老实跟在叶殊身后,不敢做出其他举动来。
几个金丹真人倒不比叶殊这般谨慎,他们靠近船舷,感知着那些阴气打在船上时,宝船能抵挡几分,宝船的防御又是否当真能如他们所愿。
眼见所有黑气无一能接近,他们也都露出了笑容来。
甚好,宝船的威能不出他们预料,在此间的确能将众多弟子尽皆护住。
渐渐地,宝船再落下一段,骤然拐外,旋即船身一震,便赫然浮在了一条河上。
这时候的阴气更旺盛了,不仅是从两边过来,连下方的河水里,四面八方都尽数滚滚不绝。
叶殊神情微动,看向那河水。
河水血黄,鬼哭声声,腥气扑鼻不错,这正是忘川河。
他又往后方看去,就见一股河水穿过一道门户,那门户影影绰绰,似乎很高大,又仿佛似真似幻,其上隐约三个大字,曰:小鬼门。
再瞧这里阴气浓淡,种种征兆,可知此间秘境也一如叶殊先前所想,当真是一处小阴地。
掌门面露喜色:“果然是小阴地!只盼此处能多孕育出一些天材地宝,好成就我五莲门的积累。还有这忘川河水,如今暂且莫要管它,待回去前,可要寻到河心之处,找到真正的忘川水带走才好。”
众人听得,自然都是精神一振:“是,掌门。”
宝船持续前行。
不多时,忽然有“乒乒乓乓”的响声自周遭传来,船身震动,叫许多五莲门弟子惊讶之余,都禁不住四处张望起来。
傅觉面露惊慌之色,问道:“师尊,这是怎么了?”
叶殊冷声回答:“不必担忧,应是忘川水鬼所为。”
傅觉双目睁大:“忘川水鬼?”
叶殊微微点头:“放心,这些水鬼穿不透船身防御,只是为免削弱宝船,我等也该出手了。”
果然,五莲门的掌门等金丹真人也明白这道理,察觉到水中有鬼物后,纷纷吩咐:“速速取出方阴尺护住自身,以火法攻击忘川水中鬼火荧荧之处!”
众多弟子听得,都迅速动作起来。
叶殊因境界之故,并不与那些金丹真人在一处,而是带着众多弟子来到船舷前,朝着水中看去。只见有点点绿光在水中浮沉,而绿光下方似乎有淡淡的黑影,并不甚明晰,却都在宝船下方聚集,似乎都在出力。
见状后,叶殊弹指打出一团火光,直朝着许多绿光汇聚处去。
就听得几声凄厉的鬼哭,那些绿光散去,而那处下方的黑影也都消失不见了。不过,从其他各处还有很多绿光飘来,再度聚集。
傅觉等弟子见了,赶紧也学着叶殊的举动,运转火法,打出火光落入鬼火之中,但是他们的准头不及叶殊,有些火焰落入忘川河就被冲刷消失,只有少数火光打中了水鬼,叫其在火光之中惨嚎消失然而还有火法不够强的,即使打中了,也只是让水鬼吃痛、受伤而已,并不能真正将它们灭除。
除此以外,水鬼们也并非当真只会在水下行事,就见有几名五莲门弟子对准某处河面快速攻击,其手法竟还不错,就使得右边突然出现了一个漩涡,一头绿皮的秃头鬼迅速跃起,鬼爪一扬,生生地把一名弟子给抓了出去!
这宝船虽好,能抵御阴气的侵袭,可若是有鬼物出现在船边,也能攻击到靠近船边之人只是难以越过船舷,进入船上而已。
此名弟子才堪堪炼气九层修为,本身倒是极为努力,然而被抓出去时,也是肝胆俱裂,恐惧得几乎不能反应。
正此时,一道乌光从他身上发出,打得那绿皮鬼一疼,鬼爪也禁不住松开,当是时,那弟子被一个同门掷出长绸缠住腰身,硬生生给拉回了船上。
其他同门也都看出,先前那乌光正是方阴尺自动反击,也才护住了那名弟子。
那弟子惊魂甫定,手指紧紧抓住方阴尺,半点也不敢放开。
好险,当真是太过惊险了!
叶殊见身后诸多弟子也露出惊悸之色,便厉声说道:“做什么小儿女态?若是连这点危险都承受不住,不如都莫要修行,回宗烧炉子去!”
这一声喝骂迅速拉回了柯娄弟子们的心神,叫他们噤若寒蝉,再不敢多说一句。
弟子们心中暗忖:师尊技艺高明了,脾气也未好上多少,还是这般严厉。
接下俩,他们也全不敢再做什么姿态,都是兢兢业业地学着师尊动作,却又不敢太过张扬,是按部就班连番下来,成果倒也不错。
一番鏖战,涌来的水鬼们终于偃旗息鼓,也被诸多修士们杀了大半。
船下再无水鬼开凿之声,船上众人心弦微松。
掌门说道:“走,继续前行!”
宝船于是划开风浪,再度朝前方而去。
再前行一段后,河面越来越宽,最终好似汪洋一般,左右前后都看不到尽头了。
又足足过了好几个时辰,情形依旧不曾改变,就让众多五莲门弟子从最初的激动雀跃,到而今渐渐焦躁起来。
叶殊心神倒是平静。
小阴地里,只是刮一刮阴风,多走一走水路,算得了什么?遍地尸山骨海,凶险处处的也多而有之。如今这处,已算是平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