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阮红衣房中待了不多时,该说的俱说过了晏长澜就与叶殊一起回了房。
阮红衣见两人并肩而行也未听得要收拾出新的房间,面上不由飞起一抹轻霞。
看来晏师兄与叶大师这一双道侣当真是同寝同行,同出同入的。
房间里,晏长澜就兴冲冲说道:“阿拙,给你瞧瞧我锻造的本命灵剑。”
说话间他手掌微合,就要将灵剑取出。
叶殊连忙抬手止住,旋即他速速取出几块阵盘在周遭布置了几个阵法将房中气息与外隔绝,又将房间之内好生保护起来。
之后他才慢条斯理地说道:“怎么还想拆房子么?”
晏长澜想起混元珠里已然倒塌的屋舍不由赧然。
叶殊看得够了,才点点头:“我也正想瞧一瞧长澜你的本命灵剑。”
晏长澜登时露出笑来,这回是小心翼翼,手掌微张,在他的两手之中,就各握住了一把长剑。其中一把剑身略窄而锋锐,另一把宽阔而厚重那略窄的剑柄上有“澜风”二字,而宽阔的则是“拙雷”。
这两把剑,叶殊自然是眼熟无比。
澜风剑与拙雷剑,正是当年叶殊为晏长澜而炼制的下品法器,陪伴晏长澜走过炼气大境界,只是随着晏长澜的修为增加,其实在晏长澜炼气八层以后,两把剑已并不很合适了,即便叶殊也曾用其他材料为其锻造,终究到了筑基之后,慢慢成了晏长澜的短处。
但是毋庸置疑,这两把剑于晏长澜而言十分珍贵,因此,他竟然将本命灵剑也打造成了澜风剑与拙雷剑的模样。
而或许是晏长澜真心爱重它们,以至于打造时无须如何修改,它们就在真意的雕琢下自然成型,且剑身上的纹路也形成了天然禁制,只是本命灵剑与其他法器不同,禁制乃是空白,要让修士将其驱使多次,时常练剑后,摄取修士本身的法力,最终逐渐形成神通。
晏长澜对叶殊毫不设防,直接将两把剑塞给了他:“阿拙,你且瞧瞧,澜风与拙雷如何?”
叶殊将两把剑轻轻接过后,伸手触碰,慢慢感知。
他并非剑修,照理说,在碰上这等长剑时,即便不被排斥,却也不会被喜爱,然而这两把剑却不同,在他轻轻抚摸时,剑身里竟隐约传来欢喜亲近之感
叶殊心中微微触动。
这世上,用先天灵宝器胚打造的本命灵剑,之所以称为“灵剑”,便是因着剑有灵性之故,本命灵剑的灵性代表剑修之本心,这两把剑的灵性俱是对叶殊欢迎欢喜,可见这锻造本命灵剑之人,在内心对他何等在意、喜爱
叶殊抚摸之后,以他的炼器本事也瞧不出有哪里不妥,就将两把剑递还晏长澜,赞了一句:“这两把灵剑甚好。”又说,“长澜,日后你当多多用这两把灵剑练剑,演练出你所有的本事,相信它们日后定然会为你蕴养出极为强大的神通来。”
晏长澜满心喜悦:“承阿拙吉言。”
叶殊目光微柔,看他这样欢喜,便也觉得有些欢喜起来。
两人又说了些修行上之事,叶殊又道:“过几日争鸣大会,我原是要自己参加,由你师妹做随行音修,如今她受了重创,我正犹豫是否要去万音馆寻个或不可信的来,既然你出关,不如你我同去。”
晏长澜一愣:“我对音律不甚通”刚说出这句,他就反应过来,讶然道,“阿拙之意,是我去争斗,你为音修随行么?”
叶殊道:“正是如此,你可愿意?”
晏长澜毫不犹豫:“我自无不愿之理,不论何处,我都同去。”又说,“只是不曾想到,阿拙在音律上也有这般的造诣。”
叶殊唇边微弯,语气里却有自信:“其他乐器也罢了,于琴道上,我也能算是精通。”
晏长澜讶然,顿时一笑。
他当然明白,阿拙若说是略有涉猎,就比寻常人要强许多,略通的,便更强些,而若说是精通天底下就少有人能比得上了。
如此一来,他倒很想听一听阿拙的琴音了。
叶殊却又说:“只不过,明日你先去将那男修打一顿罢。”
晏长澜莞尔:“是。”
柳知风为下府飞虹府柳家之人,自幼拜入该府碧灵宗。碧灵宗虽非顶级宗门,却也是该府一等的大宗门,又因他资质不俗,很快拜入一名金丹三转的长老门下做亲传,也成为该宗的核心弟子之一。
这样的出身,使他即使面对该府顶级宗门的内门弟子也无须避让,只是在顶级宗门的核心弟子面前要谨慎一二,其余时间不说是横着走,也是大有威风。
柳知风风光了,对于修行也颇有追求,只是除此以外,他也颇好女色罢了,而他又明白,若沉湎于女色必然影响修炼,故而仗着身家丰厚,便时常寻那等修炼合欢之法的女修相好,平日里也成了争鸣府很是出名的紫羽楼中常客楼中女修貌美多才,还能增补他的修为,且花容解语,何乐而不为呢?
这一回,眼看着争鸣大会在即,柳知风自是想来参加了,他照例去紫羽楼享乐并修行时,恰逢有一批上等的女修“出阁”,他作为个中老手,很快就挑出几个,将其拍下,当晚便很是极乐一回,而叫他颇为满意的女修,更是被他带走,要多相好一段时日。
尤其其中那个孙姓女子,叫他更有几分喜爱,便干脆带了她一同来到府城,但他也明白,这等刚出阁的女修体内法力虚浮,要想给他做随行的音修必然不够格,他纵然再宠爱她,也绝不会用她的毕竟,若是他不能处处抓住机缘,单凭家族与宗门的支持,也无法有足够的灵石用来追寻那高品质的美色的。
但柳知风却未想到,正在他闭门与随行音修培养默契时,忽然间,就听得有人上门,据说是要和他对战一场,互相切磋可他从对方这般姿态来看,又哪里不明白名为切磋实为找茬?
柳知风素来不惹事,故而先想了想自己最近可有得罪人。待仔细思索后,他却不曾发觉与人生出嫌隙之事,便觉得很是怪异了。
只是,以柳知风的身份,为了自己的脸面,并不能避而不见。
他也只好叫跟随的仆从将人请进来了。
一旁,孙雨薇原本正在为柳知风调茶,听得这事,纤纤手指轻颤,心里微微一紧。
她不由想着,该不是被那阮红衣发现端倪,叫她那个郎君找上门罢?若真是如此,这事对她便有些不利了
不过,当那仆从将人请进来后,孙雨薇侧头看去,见到的却是一名身形高大的男子,踏步而来时,周身像是蕴含着十分恐怖的力量,气势磅礴,而其气质虽沉稳,却是侵略感甚强,气息迫人,与先前所见的冷漠修士并不相同。
她这才暗暗松了口气。
高大男修进门后,行了个剑礼,说道:“晏长澜听闻柳道友实力不俗,特来讨教。”
柳知风没料到这人开门见山,面上刚挂上的和煦笑意不禁一滞。但到了这时,他也不能顾左右而言他,战还是不战,须一言而定。
没奈何,柳知风只好说道:“晏道友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