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杰跑着，每跑一步，记忆中的那句“生日快乐”就更清晰一分，本该在父母那里撒娇，成长的年纪，却要经历这些。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程杰脸上诡异的笑消失了。

“我还活着。”

一句简简单单的话，他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我怎么证明我还活着？是生命体征？是一种精神？是每一次呼吸？还是脑海中的每一次思维的碰撞？

或许都是的……但如果没人记得我，甚至我自己都不记得，那我还活着么？

不，我活着是因为，有人活着而且她知道我活着……我需要这样一个人，对……是这样的，我需要这样一个样板，一面镜子。

与几分钟前一样，程杰逆人流而上；但那时候他在放弃，放弃所有人；现在他在拯救，拯救一个人。

程杰从腰间掏出一把手枪，这把枪是他半个月前在某个坠毁的直升机内搜刮到的，按理说应该上交，但鬼使神差他并没有那么做，而今天这把枪派上了用场，在居住点里他已经无声的练习过，熟练的打开保险，手指扣下扳机，后坐力与枪声一同传来。

枪里只有五发子弹，第一发打在了挡住他前进道路的某个人身上，第二发打在正好踩在小女孩身上的那个倒霉蛋脑袋上。

小女孩已经昏迷，鲜血顺着她的脸庞滴落在地面上，程杰拍了拍她的脸，确认她还活着之后二话没说一把抱起，然后掉头跑去，身后就是追逐血肉的尸体们。

程杰渐渐觉得体力不支，而身后的那些尸体却还精力充沛，他开始焦急起来。

向后开了一枪，延缓了离自己最近的那具尸体的脚步，回头的一瞬看到了自己前面不远处跑着的一个人……

程杰加速奔跑，跑到那人后面，随着一声枪响，那人瞬间倒下哀嚎，身子蜷成一团，双手捂着右腿膝盖。

程杰在超过他的时候淡淡说了一句，“对不起……”

回应他的是一连串咒骂，然后就是一声惨叫和窸窸窣窣的咀嚼的声音。

踏着雪花一路狂奔，这座城市似乎安静了下来，除了偶尔的一声尖叫或者几声枪响，雪下着，厚厚的积雪将一切掩埋。

一把将房门关上反锁，然后把小女孩往床上一丢，检查了一下她的状态，确认她还在昏迷便不再管她。

程杰顾不得休息，或者说经过思考，他的处境并不允许他休息。

几年前还是个初入职场的毛头小子的时候，程杰很喜欢玩游戏，只不过他很少玩当下很火的LOL或是CS：GO一类的游戏，相反他更倾向于坦克世界，红色警戒的小众游戏，尤其是红色警戒，有时候一晚上能玩六七个小时，所以当他发现奖励一栏里赫然有着MCV这个关键词之后他也瞬间明白了这是什么东西。

但无论程杰提出什么问题，系统依旧不予理睬，多次询问无果之后，程杰开始仔细考虑当前的境况。

居住点的房子都是临时建造的，住人没问题，但是要住的舒适那就别想了。

门边有一扇窗户，正对门的另一边有一扇窗户。

将居住点的家具拆的七零八落，用拆下来的木板将整个房间的两扇窗户钉死。

钉上木板拉上窗帘，把家具没用的部分堆在门口。

程杰走到柜子这边，开始清点现在的资源，得益于程杰今朝有酒今朝醉的思路，他每次任务回来的奖赏都被换成实物存在家里，这个习惯现在帮了他。

清点了一下，还剩三大瓶基本没被辐射影响的饮用水，也就是4.5升，大概够他自己喝三四天，但考虑到现在身边还有个累赘，这些水顶多能支撑三天。

看了看冰箱，一瓶五粮液，一箱青岛，靠酒水应该也能撑两个晚上。

罐头跟压缩饼干还各剩一箱，够两人一周的食量了。

打开另一个柜门，一件花了大价钱托关系弄到的防弹背心和一面防爆盾还完好的保存在里面。

情况看起来还好，如果能平安度过这24小时的话。

枪里还剩一发子弹，假如没能度过24小时，如果遇到什么意外，就这样结束吧。

外面已经彻底沉寂了下来，之前还算激烈的枪声彻底消失。

程杰洗了个冷水澡，换了一身衣服，然后把防弹背心套上，蹬上靴子，把手枪塞进腰间的枪套，双手拎起防爆盾放在床边。

然后从床底下掏出一条绳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