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清颜这才回神,自己正在挟持何鸾儿,怎么能如此大意,可惜,何鸾儿却比她快了一步,见她挥扇而来时,已经早一步偏身躲开,同时手掌里翻出一片不知何时藏着的匕首,直刺向慕清颜胸口。
“慕清颜,你去死吧!”何鸾儿用尽全力,眼中尽是必杀之意。
慕清颜躲闪不及,只能咬牙侧身,用肩膀挡住这一刀,同时伸手将何鸾儿一掌打飞而去。
何鸾儿及时扶住旁边树干,险险落地,还未站稳,口中又呕出一口血,她抬头,痛快的看着捂着肩膀面色苍白的慕清颜:“小心,这匕首有毒,可记得千万别运功,加速毒发!”说完,她凌空一跃,借着那所撑树干,一个纵跃轻点,快速消失在远处。
慕清颜不消何鸾儿说,便发现了那匕首有问题,迅速在身上几处大穴点住,确实不敢再用内力,只得紧紧捂着伤口,止血。
“这匕首有毒!”施琅上前,见慕清颜肩头的血迹不对,面色一变,迅速扶住她的肩膀细看,那手被捂住的伤口流出来的血越来越黑。
慕清颜忍住痛,半撑在地上,抬头看了眼何鸾儿消失的地方,如果她记得不错,这里离销金院大门还有一段距离,自己现在不能用内力,这伤口现在必须处理了。
她抿了抿苍白着唇畔,问施琅:“你现在身边可有护卫?”
施琅摇头:“这院子里只有客人能进来,我进来就已经是破例而为,再带上护卫实在说不过去了。”
慕清颜默然,她知道施琅说的是事实,怪自己刚才太大意了,为了那个男人……
“咳咳!”她咳嗽压抑不住,忍了几忍,嘴角流出一股殷红鲜血。
“这毒控制不住?”施琅担忧问道。
慕清颜胸口一阵气血乱窜,汗水从皱紧的眉头话落,她刚才把何鸾儿打出去的时候,又牵动了之前的伤势。
“我先带你把毒止住。”施琅沉着脸道了一声,不给她拒绝的机会,把她抱了起来,往就近的空院子而去。
施琅脚步急促,踹门而去,进入一间厢房,把慕清颜小心放在床上,此刻慕清颜两个伤势加起来发作,她已经半昏迷过去。
隐约感觉自己被人放到了床上,她竭力咬了咬舌尖,让自己清醒一些,费力的抬起眼睫,道:“麻烦,你避开一下,我好处理伤口。”
眼前人满头虚汗,半张面具下未遮掩的容颜苍白若纸,努力保持清醒,就像是易碎的剔透琥珀,美丽让人怜惜。
施家小辈众多,男女皆俊美,粉雕玉琢的更是不少,但从没一个让人看得这么心疼的。
施琅控制不住心抽搐一下,像哄自己的弟弟一样,抹了抹慕清颜额头的汗水,放轻声音道:“药在哪儿,我帮你上药。”
伤在肩膀,一露出来什么都看出来了,慕清颜哪里肯让他上这个药,努力摇头:“不用,你避,避一下。”她一直咬着舌尖,让自己保持清醒,费力从荷包中找出解毒的药,可是却再也拿不稳,拿药瓶直接从她手上滑了出去。
施琅赶忙接住,一手压着她的胳膊稳住她,沉眉道:“别拿自己性命开玩笑,我来上。”
说着,直接扯着她身前衣襟,把那血污然红的肩头衣衫扯落,施琅抬头,目光瞥见露出一道白皙如玉的香肩,揪着衣服的手僵住。
目光锁在那香肩上,眸中闪过不可思议。
他不是没有开过荤的男人,纵然没有娶亲,但是有需求也不缺女人伺候。
这肩膀,一眼,他就知道是怎么回事。
“闷哼。”床上的慕清颜忍不住痛哼出声,紧蹙的眉头掩藏着痛楚。
“忍忍。”施琅安慰一声,压下心底的不可置信,忙收回心思,拿起药瓶里的药赶忙给她上了药。
一番小心的上药后,施琅生怕弄疼她,额头也渗出了不少汗,听见她呼吸平稳了些,微松了口气,抬手抹去她嘴角血渍,声音极柔,怕吓坏了她一样:“我去给你找大夫来,你撑着点。”
慕清颜差不多已经昏迷过去,最后的意识让她点了头,彻底陷入了昏迷。
“施少主,我家现在主子如何了?”
贺章本来就是从江州一路随护慕清颜的,此刻自然就担起保护慕清颜的职责,一早上见千琅和慕清颜在一起没有跟上,后来千琅跟卢伟楠套交情去了,贺章就跟着慕清颜一路留下的痕迹找了上去。
结果,来到久闻大名的销金院,从施琅的口中得知自家主子中毒受伤,吓得魂都快没了。
他站在院子里,急切伸着头望着那紧闭的门。
没多久,门从里面打了开,站在屋外的施琅和贺章都转过头,看向那出来的女大夫。
“如何?”施琅目光紧锁在女大夫身上。
那目光极威,极沉,吓得女大夫面色发白,忙回道:“伤者已解了毒,只是失血过多,再加上伤者肺腑受损已有多日,虽经过调理,但这两日又有加重,元气大伤,方才已经服了药,但这几月切记在床上好好修养调理。”
施琅扫一眼有些慌乱看着那女大夫的贺章,心中闪过了然,转头对女大夫道:“若想家里太平,今日之事慎言。”
“是。”那女大夫哆嗦应下,忙害怕的退下。
施琅见人退下,这才转身进了房间,贺章咬了咬牙,跟着施琅走了进去。
屋内,一片寂静,香炉里的熏香已经渐渐将方才的血腥气冲淡,屏风后的床榻上,一个带着半张面具,苍白脆弱的女子躺在床上,昏迷不醒。
贺章站在施琅身后,不敢上前,瞥了眼自家主子目前的状况。
刚才听到自家主子伤在肩上,他心里就咯噔一下,见到施少主让女大夫看诊,就更加觉得不妙,不过担心自家主子安危也想不了那么多。
此刻,见主子伤势稳定下来,松了口气,才重拾起这个问题来。
主子现在头簪已除,墨发尽披,孱弱的女子模样显露无疑,更别说那不知被谁换上的女衫,就是对身份的表露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