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少时最爱吃的一道菜,已经换了口味很久,久到她自己都不记得。
或许……或许老舒是自己绕路去却不肯表达——此前同等的固执,他们总是吵架,老舒想必是伤透了心宁愿不承认,也不想再难受一次。少不更事从未懂得此中深意。
舒厌厌沉默不言,只换了鞋子准备去厨房帮老舒打下手。
老舒放下手中拎着满当的食材,方一看见女儿脚背包扎的医用绷带已经被血渍浸染透,他的手抖了抖,似不经意又难掩急切地追问,“怎么弄的!”
舒厌厌不留痕迹地用校服遮住了伤口,“不小心刮到的,小伤口而已。”
“嗯!”
过了一会儿,老舒又问,“那个……还疼吗?家里有跌打止痛酊,很好用的……我去给你找找,成,你妈不在家总是不知道东西搁在哪儿……”
他忽然问向自己的女儿,“我算不算是个不称职的父亲。”
看向自己的是小心翼翼,又迷茫无措的目光。
父亲老了,真的,老了……
过去的老舒总是春风得意,哪怕千夫所指也不肯低头。既固执,又大男子主义,总以为自己能事业家庭全都兼顾,终有一天才发现不可兼得,典型S国北方祖辈流传色彩的男人。
心如被剥桑抽茧般的揪扯作一团,舒厌厌的神情仍寡淡似乎是没什么感触,“不算,爸,你以前不屑说家长里短的。”
“呵呵!”
舒正燮失笑,“只是见你无精打采的,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可以跟……爸爸说说吗?”
知女莫若父。
舒厌厌正苦于不知如何开口,老舒便给了台阶。
她语速飞快地将心底打算和盘托出,“爸,发生了一些失控的事情,没法跟你们解释原委,总之,我们搬家吧,我不想在梧城定居了。弟弟也是,别让他在不利于他成长的环境里过活了。”
老舒望向她,诧异的目光愣了愣,见她不愿意解释更多的,他也没硬要盘问个清楚,“我早有这个打算本想搬家的,只怕你不肯离开你那个危险的男同学,这才没有同你商量更多的,没想到你自己倒提出来了。”
“就今天吧。”
“行,我先给你们弄晚饭。”
“那我去收拾行囊,顺便联系搬家公司的电话,爸,之前聘请你的地方在哪?”
“Z市。”
“好的。”
“……”
与老舒商量完毕,回到自己房间熟悉的小床,看着天花板泛黄有些剥落的墙纸,与过去平淡而温馨的生活道别,竟心生缠绵眷恋,千百般。
舒厌厌长长地叹了口气,从枕边抱起平板,打开搜索殷勤联系营业中的搬家公司。
刚查找出电话不过一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