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笑!不论是非曲直光怪陆离的世界可笑可笑,到这时仍存善念的自己可笑可笑,生而为人有一张有口难辩的嘴可笑可笑。
那就没什么可说的了。
舒厌厌垂眸不语,又恢复了保持几天的沉默不语。
主卧门外。
在进与不进之间,叶司音忽而犹豫。
犹豫的诱因像近乡情怯又不是,更多的原因更倾向于三天前随后赶到,处理名下那起追尾事故——弥留到今天的愤怒,是又不是全因与梅姨夫妇的交情,更多是源自她竟愿意去死也不肯留下。
明知不该以大博小用些算不得光彩的强硬手腕和女孩子置气,尤为人类青春期最是以自我为中心的女孩子最不可掌控,偏偏不想就此放过她。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实在太奇怪……
更古怪的是明明在自己家出入,临门一脚心里全是去意。
然后。
下一秒,梅姨推开了门。
叶司音扫了她一眼,似是觉得她在多管闲事,眼底全是生疏如初见的冷意。
梅姨知是不悦,忙抽回手躲进丈夫的怀里,用他的手点了点主卧房门,狡辩道,“不是我。”
“也不是我,刚才有阵穿堂风吹开的。”夫妇两一唱一和。
其实根本就不存在存在于虚空吹开门又遁入空门的穿堂风。
交情甚久彼此都知道对方反应。
果然。
叶司音并不点破,司空见惯般抽回视线,“风大记得关窗。”
“我眼里进了沙子,老baby,帮人家吹一吹。”
“这可恶的沙子,真不长眼!”
传言道都说戏子嫁不好,高不成低不,更有人说——瞎猫碰见死耗子,娶进门也是不受待见的主儿。
梅姨恰恰相反,既当得了女强人也撒得了娇卖得了萌,这一嫁夫妻两相敬如宾日子过得分分秒秒都跟初恋似的,秀起恩爱来那叫一个不分场合,如胶似漆。多半是应验了会撒娇的女人最好命。
左不过是擦伤手肘的小伤,公公婆婆跟在身旁看着,跟伺候月子似的,看着夫妻两你一言我一语,笑得合不拢嘴。三天前到追尾现场时反应更甚,见到挡风玻璃的血渍婆婆哭晕在现场,公公更直接,当场昏厥。
无意间对视间碰见死亡凝视,夫妻两突然间又学会了区分场合,“阿妈,跟我们去别去逛逛。”
这么说着,梅姨似是无意地调侃的语调又说,“别拘谨,就当在自己家一样。”
别拘谨……
公婆有些发懵,毕竟他们可没拿自己当过外人。
其实最贴切拘谨的就是屋主本尊——叶司音,他已经像被原地罚站一样在那里站了超过半分钟。
感受到似有似无意的目光都在主卧门口聚焦,叶司音果断步入将自己排除在拘谨的可疑范围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