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决不会想到他才是极力挽留的那方。
不用亲历也能感受到那种滋味——
“她/他就睡在我身边,明明醒着却叫不醒,一言不发,满心盘算的,都是怎么离开我。”
更甚背叛。起码背叛来得直截了当。
单是想想,舒厌厌心里就抽痛了一下。人间情爱时而甜如蜜糖,时而毒过砒霜。
…
这天反常的不仅仅是《无人区玫瑰》的更新。
还有凌晨包括深夜滞留在画室的叶司音。
舒厌厌睡醒了一觉,起来找水加习惯性的游荡,恰好看到画室溢出的光线澄明。
没料到他在的。
她放轻了脚步准备从别处绕过去,为时已晚,他的声音传出,低哑暗沉的声线极好分辩,“醒了?”
“嗯。”
舒厌厌觉得再绕路已经不合适,便如同名义女友应有的关心那样询问,“你今天好像很忙么……其实想想也是,美院课程紧促练习作品选修课穿插一堆,学生会更是群不安分的家伙,还有签约光影的制约。当然,前提是……如果真有谁会想不开愿意找你约稿。”
——末了一句是悄悄说的,钻着距离远,她猜叶司音听不清的空子。
实际全入了他的耳,不免失笑。
叶司音偏头看向她,神情似有倦怠,忽而又一扫而空。只瞥了一眼,他又不得不专注于倾听通话中的实时反馈,但余光仍停留在门外的方向。
舒厌厌就那么站在画室门边,并不进来,像极乖驯女友,实则她从未有叶司音当做自己的男朋友,一秒都没有。儿时懵懂的喜欢只停留于垂涎他的好看,就如现在,他的侧脸都好看到似真似幻。
但那种喜欢禁不起时间的消磨,更禁不起真正认识他亦正亦邪的双重神格,好感就所剩无几。
她警惕地看着他,既不走也不说不走,即便刚睡醒懵懵然的目光里,也全都是提防的色彩。
等了等。
她说:“叶司音其实你活该,你不用耽误时间替我代考的,你完全可以让我返回美院复读。”
挂了电话。
叶司音淡淡地斜倪了她一眼,没有搭理她。
隔了隔。
他突然问:“是否我即洪水,亦或我即猛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