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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节 夜宿兰若寺

那人将灯笼提到面前,照清了自己的脸。

这是一位年近古稀的老人,面容和蔼。

“二位为何这般新人打扮?想必今天是你俩成亲之日吧?晚上不好好洞房,怎么就跑到这儿来了?”

“老先生误会了!我俩并不是夫妻!无奈今夜被妖怪追赶到这,情急之下才闯进了你这寺庙,打扰之处还望老先生见谅,容我二人在此避一避。”

老者也听到了寺外的声响。

“没事没事!二位尽管在此躲避妖怪,它们是不敢进来这兰若寺半步的!”

“请问老先生,为何妖怪都不敢靠近这兰若寺?其中有什么缘由吗?”

“很多年前,我还是一个毛头小子的时候,在长安的一家银号做杂工,老板吝啬小气,处处刁难于我。有一次,他让我到外地去收一笔坏账,由于路上遇雨,我未能保护好账本,让账本给雨淋湿了,上面的字迹都糊得看不清了,那欠账的人也实在可恶,欺负我说我拿本假账骗他,就赖着账不还了。”

老者将灯笼里的蜡烛取出,引燃了放在桌子的的油灯。

他接着说到:“我因为害怕收不到账会被银号的老板责骂,也不敢回去,可自己身无分文,风餐露宿的实在难过,后来不知怎么的,就到了这破寺,我看这里虽不是什么豪庭别院,但至少能躲避风雨,便在此借宿下来。可就在第一晚,我就遇到了小倩。”

“小倩?”

“嗯!小倩!她原是山里黑山老妖的丫鬟,是狐妖所化。黑山老妖每晚都得靠吃活人的心脏来增加自己的功力,所以就命令小倩就利用自己的美色,勾引住男人,再趁他们不备的时候,就下手取了他们的性命,挖去他们的心脏。”

灯光照亮了厅堂,四周和这位老翁一样,都特别的老旧,若是看得仔细,还能发现到角落里的爬虫鼠蚁。

“我第一次见到小倩时,就是在这里,那时候的小倩,可比你身边这位姑娘生得更动人,可我并没对她有半点轻薄之意。”

老者指了指清阳。

清阳有些害怕,躲在一朝的身后。

“小倩见我为人正直,不愿害我,反倒是劝我让我马上离开这地方,以后都不要回来。可我哪儿都去不了,只能留在这。到了第二天晚上,小倩见我还没有离去,便告诉了我黑山老妖逼她们害人的事。我对小倩心生同情,不肯一人独自离开活命,想带小倩一起走,可是小倩却害怕黑山老妖不会放过她,也不愿连累我,让我一个人先走。无奈我只是一个连账都收不回来的毛头小子,哪里斗得过黑山老妖啊!只能眼睁睁看着小倩为了活命,去害其他的人。”

这位老者说着说着,眼眶都湿润了,他把头转到一边去,不想让人看到他流泪。

清阳好奇大过于恐惧,她探出个脑袋问到这个老人。

“那后来又怎么样了?小倩姑娘现在又在哪里呢?”

“后来啊,后来没多久,黑山老妖就从其他丫鬟那里知道了小倩放走了我的事情,大发雷霆,一怒之下便将她杀害了,之后又来兰若寺,要取我性命,我本想以死相搏,随小倩而去的,可是却被燕大侠给救了下来。

“燕大侠?这位又是何许人也?”

“这位燕大侠,是位云游四海的剑客,他武功高强,剑法精湛,为人正义。正好那晚,他路经此地,本也想在此借宿一晚,可是却碰上黑山老妖要杀我,便出手相救。那晚燕大侠虽然打退了黑山老妖,可是双方都受了重伤。”

“老先生口中所说的黑山老妖可否就是现在山下的那只老怪?”

“非也!以前我遇到的那只最后在和燕大侠的决战中同归于尽了!你说的是新的妖王——黑山老爷!怎么?难道追赶你们的妖怪就是这厮派来的?”

“没错!前几日在山下被他抓了去,还好有贵人相助,我俩才逃了出来!对了,老先生,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为何它们不敢踏进这兰若寺半步?”

“呵呵——,我正要说呢!这兰若寺中,有一棵桃树,这棵树开的花万年不谢,花香四季常留能驱邪避妖。”

“一棵树竟有如此神奇的能力?”

“这可不是一棵普通的桃树!据说在上古时期,仙境玄都红雨有一棵开花万年桃树,圣君神农曾折断桃树的一枝带回了中土,经过神农的悉心栽培,树枝终于发出了新芽,花了百年的时间长成了新的大树。”

“那寺中的这棵桃树就是神农所种?”

“不是,这棵树是我种的!当年燕大侠云游四方的时候,在一个叫桃源的地方带回了那棵桃树结的种子。可没想到燕大侠却在这丢了性命,他临死的时候,把种子交给了我,让我替他种下。我想着燕大侠命丧于此,我就把树种种在院子里,这样他的桃树就可以永远陪着他了。后来经过我悉心栽培,皇天不负有心人,这颗种子到最后竟然长成大树了!”

“老先生一直都住在这兰若寺?”

“没错!我早已将这当成了家,更何况我本来就没有家!只是没想到,这一晃就是一辈子了!”

老者所讲的故事,一朝听的可入迷了,就像自己亲身了经历一样。

可是清阳听得有些困了,哈欠连连。也难怪她,这几天过的胆战心惊的,谁能休息好呢?

“夜也深了,我想二位也累了困了,让老朽带二位到客房歇息吧!”

老者将蜡烛重新点燃,放回到灯笼里,站起身来,要带他们去休息。

清阳见到终于可以休息了,她也跟着站起身来,催促一朝也快点起来。

一朝、清阳在老者的引领下走到了客房,老者点燃了房中的蜡烛。

“二位快快歇息吧!老朽的房间就在附近,有事就唤我!”

老者刚要迈出房门,就被一朝叫住了。一朝想要两间房间,支支吾吾的,又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清阳跑到一朝身边,捂住他的嘴,笑嘻嘻地对老者说到:“老先生你辛苦了,快些去休息吧,有事我们叫你。”

等到老者关好门离开,清阳才松开一朝的嘴。

“你刚刚干嘛不让我说话?”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

“那你说,我要说什么?”

“你想说不能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你想要两间房间!”

“你知道我们不能住一起还不让我说?”

“我一个人害怕,你得在房间里守着我!保护我的安全!”

这几天的经历让清阳明白了世间的险恶,在这里不像是在宫中,时时要保护好自己,可想到自己势单力薄,只好倚仗一朝的保护。

一朝反复思量,也觉得自己应该守护着清阳,想到好不容易才从黑山的手里救出了清阳,这回不能再大意让清阳再涉险,于是便答应了她,自己会为她守夜。

清阳睡在内房,一朝将屏风作为隔挡立在中间,而他自己则在外厅的桌子上打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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