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肃眼眶一热,随即闭上了眼睛,即便浑身都在颤抖还在勉强维持着表面的平静。
“你别以为你的病有了进展就能……”
“我从没想过要冒犯神医,只不过想就此事和神医讨教讨教。为了救人去害人,到底是善是恶?”
“木肃可没有本事治好你脸上的疮!你病没好就敢这样开罪于我?”
“如果杨神医因为温玉这番话便能放过掌柜,那温玉的病医或不医也只能是神医自己的选择,温玉不敢强求。”
书房里一阵可怕的寂静,半天之后王管家呵呵笑了一声打破了寂静:“杨大夫您消消气,您和掌柜这么多年的朋友了……”
杨大夫就这样众目睽睽之下冷哼一声甩袖走了。
温玉见他走了才缓缓侧身挡住了王管家看向木肃地视线浅笑道:“多谢王管家,我可否和掌柜单独谈谈?”
王管家笑了笑,朝温玉点了点头随即扬声招呼一声:“都是好心,别因为这点事不高兴。掌柜的,那我先走了。”说罢,王管家也出门去了。
随着门“吱呀”一声关严,温玉才转身看向了木肃。
“认识这么久,还是头一次看见你掉泪。”温玉抬起修长的手指抹掉了她脸上一道泪花。
“寻常人家的女子什么都不做也有人来哄,偏偏是我家的这个,受尽委屈也不肯示人。”
木肃扯了扯嘴角,深吸一口气才缓缓抬头冷静道:“你不该得罪杨老。”
“该不该也已经得罪了,他一早便瞧不上我。若不是有你在中间,他又怎么会理我呢?”
木肃抬头看着窗外灰蒙蒙的天:“也许是我命理相克,天生便是众叛亲离之相。”
温玉浅浅一笑:“肃儿莫要伤心,我倒觉得,杨大夫虽急躁,但也不是不通情理之人。世上哪有不掺杂质的物什?”
木肃摸索着爬到了床上拽过被子盖在身上:“我有些累了,想一个人待一会儿,你去吧,吃顿饭喝点水,稍后我帮你把药布缠回去。”
“可我知道你在难过,我又怎么能扔下你一个人呢?”温玉的眼神深邃悠长。
木肃咧嘴一笑:“这有什么的?谁还没碰到过不如意?这点事不至于。”
“肃儿,你真切地告诉我,你就丝毫不担心杨大夫?”
木肃叹出一口气直接被他怼笑了:“我……你想说什么?”
“肃儿,杨大夫会不会医我并不重要。可你不同,你如果没有人细细照料……你身上的蛊怎么办?”温玉的眼神里写满了担忧。
木肃沉默了,过了片刻之后笑道:“我也想好好解决这件事,可惜……不过没有杨大夫我也不会立刻就气绝的,最多也只是活的不太好罢了。”
“我倒觉得,杨大夫虽然为人心直口快,倒也不是不通情理之人……而且就刚刚他的话而言,恐怕他已经有些悔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