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幸沙沙没有再往下问再往下说,若是要再往下说,程紫可真压制不住情绪了。
沙沙微微点头,搂紧她。明白她终是经不起现实情感的蹂躏,现在以她的状态,也没有心情没有精力去安慰她,此时的沉默相拥才是最好的安慰,给彼此相互倚靠的温暖。
打着点滴的沙沙早已疲惫地睡去,程紫为她盖好被子走出了病房,下了电梯一路往后院走,踱到了一棵榕树前。夜空中挂着一弯银钩,时而被云层遮盖,朦胧的感觉像是隐藏着一丝忧愁情绪,像及了她此时的心情。
可很快却又被微风吹过拨开了云层,露出皎洁的明亮,那月光像是天真无邪地灿烂笑脸,无虑的童真气。如果心情也能如这月亮一般,拨开了云雾就能回到最初无虑的时境,不管多悲痛多忧愁的情绪,那也只会是短暂的波澜,清风掠过一切又回到最初,像是什么也没发生,如梦一般一切恢复最初,该有多好。
她低下了头,坐在了树下的石凳上,被月光照出的影子映在地上,让她想起了过往。幽静寂寥的夜里最适合想起旧人,那强烈的想念与回忆,占满了所有思绪。曾经也与他一同走在夜晚的路上,一路踩着影子津津乐道,情愫绵绵,恨不得时刻不分离,就沉浸在他的宠溺之下。只是黄粱梦醒,已成往事。
有些人只适合藏在心底,有些事只任由时间淡去,有些过去只可自己追忆,有些冀望只能选择遗忘。当回忆再次浮现,当那人再次占满思绪,一遍遍的过着才发现,这段有过羞涩有过甜蜜有过等待有过失望有过伤心的爱情,竟只是短短半年的时间,仅是如此,却觉得恍如一世浮生若梦,醒来已是遥远的记忆。
最近发生很多糟糕的事,让她不知所措心烦意乱,此时她最想找人倾诉,最想找人帮忙,最想找人安慰,但是身边却无人可找,平时最能倾心交谈的两个人,一个决裂一个入院,独剩自己心情沉重。
“怎么一个人在这,天凉,还是回房间吧。”戴铭悄无声息地走到了她的旁边。
“戴总,这么晚了你还在医院啊?”她这一天都在担心着沙沙,却忘了为此忙前忙后奔波的戴铭。
他坐在了程紫的旁边对她说:“不放心你,过来看看。”
“不好意思,这次又麻烦你了。”还好昨日有他在,否则以她那时的状态,大概只能哭晕在现场或是惊慌失神地呆在那,什么也做不了。她还依稀记得失魂落魄地上了戴铭的车,跟着来到了手术室门前,随后脑袋一阵“嗡嗡”就失去了知觉。醒来的时候,虽然也看到戴铭陪在一旁,只是那时一心牵挂着沙沙,就没太顾及向他道谢。现在想想,对他确实有些歉意。
“跟我不用那么客气。再说我已离开了温特,不用称呼我‘戴总’了,叫戴哥吧。”
这可不好吧,明显是想套进关系,一个“哥”字看似没什么,可叫起来却有些别扭。程紫心里絮叨着,嘴上还是礼貌地按原来的称呼与他说:“还是戴总吧,我还是比较习惯叫‘戴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