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恺倪看着她那迷离的眼神,忧愁得楚楚可怜的样子,心生疼惜。“我刚转行的时候,处处碰壁,多难听的话都有听过,当时也是特别灰心,就觉得活着怎么这么难,老天连一条生路都不给。直到现在,我也常常有惆怅的时候。你别看别人都‘莫总莫总’的叫,以为是多大个人物,其实也只是个跑腿的,还常常为接不到单子或是做不到客户的要求而焦虑。尽管这样,我还是愿意咬牙挺过,就算不成功,至少我有为此拼过,不留遗憾。”
他一步步地走近她,“我说这些只是想跟你说,人这一生很短,每个人都可以选择最舒适的方式去活,但是舒适并不是消极,正是有这些挫折,才让这一生丰富更多,未来可期。”
听似安慰的话,可程紫心里却有同情的念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不容易,可别人并没有把忧愁挂脸上,让他人为自己的情绪买单。而她自己怎么总是要别人安慰,总是爱把坏情绪甩给他人。此刻想想,自己太过幼稚,只有孩童才会把喜怒哀乐常挂脸上,要人一起分享。
程紫愁着眉头呆呆的看着他,脑袋过了很多的感慨,像灵魂出窍的躯壳一动不动定在那。
他伸手轻轻捏了捏她的脸颊,像是按下开关唤醒她一般的样子。“这样看我做什么,是不是觉得我说得很有道理。”
“所以你为什么离开新乐,在那发展不是更好吗?至少压力没那么大,难道真的是为了躲昕蕊?”她想,他的不容易,应该也有她的责任,郝文说的,若不是因为躲开昕蕊,也不会放弃这么好的平台,放弃大好前景。听他这翻话,她甚至有些自责。
他不屑地对她说:“你怎么这么不会聊天。”这凝重的氛围,被他突然转调的一句话打破了,程紫又恢复了原来的态度。“不说算了。”正想离开,被他突然伸手挡住了去路,把她逼到墙角。
“听郝文说的?他这人就爱夸大事实随意瞎猜。辞职的原因我没跟他们任何一个人说,我那时决定离开,是因为不想寄人篱下,被限制的东西太多,束手束脚不好发展,所以就出来了。”
“可是他们说你出来之后并没有从前好过,应酬比以前更多,上一次还因为喝酒过量进医院,你真的不能这样不顾身体呀。”他说的话程紫并没有都相信,因为他从来都不爱把想法告诉别人,总让人猜测他。
他的心思并不在这,心里为她关心的话暗暗欢喜。他将头一点点压下,低着嗓音说:“你这是在关心我吗?”
他这一靠近,程紫就非常敏感地觉着不对劲,躲闪着他靠近的脸颊,一只手小心翼翼地拿稳酒杯,生怕洒了,另一只手试图推开他要离去。“我只是照实说而已。”
他逼得更近了,双手握着她的肩把她往墙上按。“程程,我们重新开始吧。”他的一字一句神情认真。只是,她不再那么轻易相信,“开始?开始什么。”
他情深地望着,即使她在装傻拒绝,这一次他也要把两人的关系确定下来。“我们都给对方一次机会,重新在一起,好吗?”
程紫被他逼得好不自在,左右躲闪都逃不出他环绕的范围,像是即将被吞噬的小可怜,只能任由天命。只剩嘴上的倔强,能让她占有一丝上风,“现在不都挺好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