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打到伦巴第有的是时间休整,如果您不幸牺牲了,我准许你休整到审判日。我们是突袭,阁下,战机不等人!”
同时,城内确实如同皇帝所预料的那样,乱成一团。如果不是魔法炮的火力显得有点薄弱,那么它必然连渣都不会剩下。时值深夜,想要统计伤亡损失纯属天方夜谭,但瑞达粗略地估计了一下,至少死伤一千——伤亡不可怕,可怕的是由此而来的恐慌。恐慌在无形中传播,即使你不说一句话,不奔跑一步,恐惧的感觉还是会如期而至。
按道理说,控制台至少每晚都会有两个人执勤,但是为什么他们不去稳定士气,不去发表公告——哪怕放首歌也算——当然,不要马勒的曲子。
他走近控制台所在的建筑物时,发现四周毫无魔法波动的痕迹,八成是瘫痪了。但是也同样没有看到炮火打击的痕迹,那就排除了敌人炮击摧毁站台的可能。
瑞达心中一紧,摸了摸左手青色的风之戒,戒指在他右手的阴影中闪烁了一下。
控制台的黑色轮廓越来越大,一队败兵歪着头盔,拖着兵器冲他跑了过来。他们一个劲地往后张望着,兵器拖在地面上发出难听的摩擦声。
败退的士兵们低着头,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面前这个魔法师部队统领。他们头也不回地跑着——虽然他们背后没有追兵也没有炮火。
事实上整个要塞的士兵都是如此,在恐慌中随着人流从一处到另一处,似乎只有精疲力尽才能让恐惧从他们心中消失——不过这只是他们的一厢情愿,有的人在心理和生理的双重压力下变得神经兮兮。不断有敌人从某地打进来了的消息在传播,但是只要在哨塔眺望一下就会发现,什么都没有——敌人没有在任何一个方向发动攻击。然而在恐慌的情绪和刻意的流言作用下,却给人一种敌人从每一寸的战线上都向前推进的错觉。
溃逃的小队拖着沉重的步伐向瑞达靠近,瑞达并不想费时间在他们身上——准确的说,是一点也不想。
对方的想法也是一样的,一个魔法师犯不着他们费时间。
于是他们默契地错开了身体。本来默契能继续下去的,但是有人看见了瑞达印有要塞剪影的袖章。“败兵”弃枪拔刀,凶狠地刺向大法师的后心。他身后的人们也端起原本拖在地面上的武器,队尾两人跑了过来,几名士兵已然对瑞达形成了包围之势。
他们当然不是什么败兵,而是进攻方的得意之处——破坏小队。他们四处纵火,刺杀军官,散布流言。目的就是制造混乱。
瑞达的反应并不慢,他在那撮士兵出现之前就已经觉得有点不对。只是他说不出来哪里不正常而已。出于多年的职业操守,瑞达手上的风之戒已经准备了两记火球送给任何不速之客。多年的经历证明,即使是两发最基础的,连刚入门一周的学徒都能掌握的小魔法。在关键时候也是那么顶用。
瑞达甩出两发火球,直冲队首持长剑的士兵而去。他瞬间起步,跟随在火球后面,灰白的胡子在极速前进中一摇一摆地——瑞达大人今年贵庚已经五十有一,虽然对于一名大法师而言,这个年纪不算很老。但说他年轻是不可能的。
刚一跑起来,瑞达就感到一阵不妙。他已经多久没有这样跑过了啊,上次被追的像条狗一样,那是十二年以前?好像还是在某个龙穴。
没那个闲心胡思乱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