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想着如何辩驳,只听那圣女笑道:“本尊早已在城内安插眼线,对城里的情况了如指掌,攻破北门轻而易举,一切仅仅是因为官兵鼠胆匪类不足为惧。”
简简单单的一番话,看似仅仅是粉唇轻启,这声音却大到台下的人都能听到。这下众人皆知,圣女安排了破城计划,张伯不过是一枚棋子。
童虎笑着点了点头,道:“想来也是,这南门僵持这么久没起色,却是北门一破才乱的,城里也肯定有你们的人。一切初看平静,牵一发动全身。”他朝着张伯拱手道:“在下不过是个守城的商人,而你张将军却不服军令。”
张伯狠狠地道:“你很快会变成死人!”
圣女道:“本尊眼里不容一颗砂砾。”
张伯心叫:“这话不对劲,我岂不是那颗砂砾?”
他一脸为难,像是遭了胁迫,道:“末将领这大队人马,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
他虽然五大三粗,可还是知道悬崖勒马。之前他一直认为自己带着几千号人,也算是一方人物,这圣女不过是个女子,如果指手画脚,他也可以不听。他能带人造皇帝的反,难道还不敢造他太平道的反?
正是有过这样的思量,因此之前对圣女的命令有恃无恐,甚至刚刚还有过不少对上不尊的言语。
在圣女亮出了身手后,在如此近距离下,他明白了情况,后背不禁汗湿了。
“正是体谅你的功劳,才免了你的死罪。”圣女慢慢地说道:“何人无过,不是吗?”
“正是,正是。”张伯忙说道,还想提醒圣女童虎是奸诈之徒,话到嘴边却强忍了下去。
圣女瞟了一眼童虎,童虎虽然没看她,却已察觉到两人的视线又聚焦到了自己身上。他很清楚,这少女是想拉拢一些有实力的人,自己经商有道,武学不差,完全是合适人选。眼下这境地,低个头应该就能安然渡过。
他下定了决心,先服软加入黄巾军,随后再找机会跑路。
“此人必然死罪。”圣女说着慢慢地走到了台边,望着周围的人群。
童虎脑袋一阵闷响,简直怀疑自己是不是幻听了,刚刚她说什么?
这完全不按套路出牌啊!
张伯松了口气,和身边的苏越一样笑开了。
圣女道:“太平道不容奸徒,不容贪官。”
她说完后,所有人陷入了沉默,在等她说下去,可她却不说了,就站在那里,和个雕像一样。
她不说,也没人敢说话。张伯也不愿意再开口了,他只是心里高兴,心里痒痒,恨不得马上一刀朝童虎的脑袋瓜砍过去。
过了良久,一切陷入了古怪的尴尬之中,一片肃静。
张伯和苏越对了一眼,苏越摇了摇头表示搞不懂状况。
“还剩这些顽劣之徒。”圣女总算开口了,从她挥袖的动作看,指的是被看押的俘虏,包括跪着的周佟。
张伯恍然醒悟,这些人才是一开始就要处理的,怎么才想到。
“是末将懈怠了!”他走了过去,朝着手下挥手,道:“听我号令,一刀一下,全部砍了。”
他这么一说,俘虏们差不多知道大限已至,有些低下头去,有些还想顽抗,被打得头破血流,有的直接倒地,不知是否被打昏了。
“苍天在上。”圣女一手高抬,张伯等人僵住了,才反应过来,圣女还未下令。
“虽是顽徒,可也是一条性命,既然遭了昏君的蛊惑,本尊自然有救人于水火的责任。”圣女一脸的严厉,这小小年纪居然透出了让人畏惧的神情,那似乎真是神佛的怒容,她道:“把他们带下去。”
随着一声令下,童虎被戴上了镣铐,跟着台上的俘虏一起被带走,来到了原本县城的牢房里。他让关进了单间,其他人三三两两的关了起来。光线昏暗,凭着不远处火盆的光芒,童虎看到了颓废的众人,他寻到了周佟,此人靠着墙坐着,一副心灰意冷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