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巾军随之呼喝起来,响声盖过墙头,气势夺人。
“谁人能去斩了这个贼子?”李平道。身后数人中,有两名将官打扮,其中一人生得魁梧,名叫赵浩,是清河郡的门下督贼曹。
赵浩走近两步,拱手道:“府君勿要为了贼人生气,区区小儿,下官愿去除贼。”
李平大喜道:“好。”
东门大开,赵浩手持长枪纵马而来,往童虎道:“反贼!”
他把童虎当成了一个靶子,在他的眼里,年少的童虎仅仅是为黄巾军来传话的。或许嘴皮子功夫了得,可真要在刀枪上做文章,怕是上不了台面的。
现在攻守对垒,众人聚焦,如此大好的机会,并不是随时可以等到的。只要拿出他看家的本领,一枪刺死了童虎,便是大功一件。
当他靠近童虎的时候,见这少年居然手里没有兵器,连腰上也没有,仅仅双手抱胸,难道是让吓傻了?
一枪刺去,说时迟,倒是快,童虎一把握住了枪杆子,人马同时转圈,手一挥。赵浩只觉得手里的力道落在了空处,而且收不回来,整个人随着枪身飞了出去,滚落在地,摔了个灰头土脸。
黄巾军阵阵叫好。
童虎拍了拍手,对着赵浩笑道:“怎么了,我这竖子还行吧?”
赵浩忙捡起长枪,两步上前,挺抢朝着童虎腹部搠去。和刚刚一样,童虎静静地关注着他的动作,在关键时刻屏息凝神,瞬间发力,一个手刀砍在枪身,枪尖离腹部仅一寸距离,枪被荡开。
赵浩心叫不好,这人虽然手无寸铁,可空手的招式便如此厉害,显然身负内力。忙一路小跑,拉回了马,往城里逃了回去,狼狈不堪。
童虎故意放声大笑,引得黄巾军声势如雷。
李平胸闷不已,道:“这,这真是不把我放在眼里。”
待得赵浩上了城楼,他怒道:“平日里只知饮酒作乐,疏于练兵,简直荒谬!”
赵浩跪伏在地道:“请府君赐罪。”
沮授看在心里,知道城内领兵的武官没几个,这赵浩还真是其中的佼佼者,可偏偏对手那么强横,也是出乎意料。
他便道:“黄巾军常常拉拢奇异人士,会一些邪魔外道的本事,这次怪不得谁。”
他的话是在给赵浩开脱,李平也知道这个道理,可赵浩让他和守军都丢人了,他下不了台。沮授便是给他找了个台阶,道:“要将功补过。”
“是。”赵浩忙起身列于一旁,脸色苍白如纸,心叫好险。而刚刚本想出头的另一名武官此时已经不做声了,童虎和赵浩对攻的情势他看在眼里,童虎赤手都能打得赵浩逃回,他哪有强出头的道理?
其他人面面相觑,这叫阵的年轻人武功居然如此高强,刚刚所说“不少可以给你直接飞跃上去”怕是真的,心里难免更为焦虑。
敌我士气此消彼长,李平道:“看他能上得了城墙不,上来也得死。”
这分明是气话,但隐含了他只想守城的意思。
一人道:“府君,我们守着清河城,不怕他贼人张狂,不出半月,他后援不力,往回逃串,到时杀他个措手不及。”这人明显在为大家涨涨士气,给李平脸上贴金。
李平努了努嘴,正要说话,只见两人前来,前面是带路的守卫,后面则是方勇。方勇见得李平,拱手道:“府君,在下是东武阳人,方县令亲侄,认得那贼人童虎。”
他将来龙去脉说了一番。
那黄巾军叫嚷声一阵盖过一阵,童虎还在城下喊道:“还有谁敢应战!”
李平听完方力的话后,冷着脸狠狠地说:“好,好,原来还是这么可耻的竖子,居然敢杀县令叛乱,很好……他的家人还在城里?”
“离东门不过一里路。”方勇毫不犹豫地答道。
李平指着他道:“好,给你一炷香的时间,把人给我抓过来。”
方勇躬身道:“是!”
他早已被仇恨迷住了双眼,将童虎视为整个东武阳的罪人,杀死他伯父的凶手。而城里童家的人被他当做了罪人的同伙,哪有赦免的道理。同时,只要博得太守欢心,立下功劳,他日往甄家去要人便会容易不少。
李平让赵浩带了一队兵,随他去抓人。他走到露台边缘,看着童虎一手持缰,一手像是在吃着肉片。
他放声道:“没想到你就是东武阳那个卖包子的童虎,真是有意思。本官一直很欣赏你,你可否给我一炷香的时间,我给你个交代。”
童虎扔了手里半片肉铺,道:“好,你等可要想明白了。”
李平笑得很冷淡,心道:“让你装腔作势,我要你好看。”
童虎静坐于马上,心中略有忐忑,他并不是怕被人放冷箭,毕竟对叫阵的人放箭是很低级的行为,实属不耻。他总觉得李太守有什么后招,这一炷香的时间有点玄乎。
他心想:“要这时间干嘛?你们还能搬来神兵天降不成?啊!”他心下骇然,想到了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