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虎心想:“小儿计量,卖弄人情。如果有这闲心和计略,你们还不如直接偷城开门。”
他知道有时表面文章做的越好看,实际是越重视与他的关系。或许黄巾军现在很看重他,他也不能没了分寸。
童虎道:“何军师的好意我心领了,依我看他们还没真正抓住我的人,而是拿住了甄家,可又没有对甄家下罪的理由,怕也不会太为难他们。”
圣女道:“你怎能不担忧?还是按军师的建议,派人进去。”
童虎忙道:“不了,这会打草惊蛇,眼下攻城乃我军第一要务,个人的事情全部搁置一边。”他很清楚,黄巾军此时是要把他留住,所以为他倾斜一定的人力。可要身为军师的何曼动手,手笔未免太大,一个闪失就延误了军机。
何曼与圣女对了一眼,圣女道:“好,今日邀你来便是畅所欲言。你的智略深得我心,不过从军师那里听说,你曾说过我太平道不一定收的住你……是不是?”圣女没有把话说完整,可已经说到这个份上,童虎哪能不知道她在质询。
童虎瞥了一眼何曼,心想:“你的嘴巴真够快的。”
不过他既然能对何曼说出这番话,自然有应对的办法。
只见他先是愁眉苦脸,又是连连叹息,随之双袖一甩,深吸了口气,正色道:“我本是一介商人,练过一点防身的武功。在军中并没有具体的职务,老觉得不会有出息,就说了那番气话。”
圣女奇道:“按你的意思,是怪我并未厚待你?”
童虎第一次听她说话没有自称“本尊”,显然在场的人与她关系应该较为亲密。就像史书上说的,汉代或更早,帝王与亲信说话,非常随意,如同说家常话。
圣女能这么说,以表明“我把你当自己人”。
童虎心领神会,坦然道:“我虽是投诚的人,但圣女给我的工作乃机宜要务,小人十分感激。可男子汉大丈夫不管做什么,总想有一番作为。”
圣女笑道:“还记得你跟我说过关于官兵和匪兵的事情吗?”
童虎听得一震,同时他瞥到那中年人正盯着自己。他觉得十分困惑,为什么圣女和何曼都没有介绍此人,而此人就这么默不作声的坐着,这是不和礼节的。就算黄巾军不是正规军,可身为人的习惯总该遵守。只能将这看做是故意不介绍,那又是为何?
童虎想不透,他接着圣女的问话,道:“记得。”
圣女道:“你看我太平道何时能夺取天下?”
童虎心下骇然,着实犯难,踌躇不决。他心想:“我明知道你们必然惨败,何以如实说来?只是糊弄这些人,又不容易。”
中年人开口道:“说真话你可以活命,不可阿谀奉承,假装附和。”
童虎狐疑地看着他,感觉诧异。这个人到底什么身份,居然在圣女面前独断军中人的生死。
既然圣女并未阻止他说完这番话,那便是认可了。
童虎深吸了口气,像是嗅到了这场聚会诡谲难测的气息,感觉气氛都在渐渐冻结。心道:“难怪人少,怕是他们所言之事只能小范围议论。可偏偏叫上我是什么意思?莫非之前投毒让他们抓到把柄?也或是其他缘由。对啊,为何那张伯不在?”
童虎在犹豫中抓到了一丝线索,如果他是把自己当做太平道的人,就应该站在太平道的角度去考虑问题,把最好和最糟糕的情况也算在内。然后反复推论,得出一些结果。如果尽说好话,避开争议,明显是不成器的人和细作。可他的种种作为别人都看在眼里,不像是无能之辈,装傻充愣更教人疑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