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退后两步,跪拜在地:“我是你的财产,要死也是死在你前头,你要我做什么,我什么都做,只是就算我死你也要好好活着啊。”
甄宓听着一颤,缓了口气,道:“什么生生死死,不要说了。”
洛梅道:“你的长辈都不会同意的。”
甄宓幽幽地道:“哎,我又没说什么,你这婢子急什么,快起来,说了不要对我多礼。你啊在我眼里可是很亲的人,和我那两个哥哥差不多哩。”
听着这番动听的话,洛梅虽然坐了起来,却哭得更厉害了。她深知甄宓现在心情焦虑难耐,由于祖父和童虎的事情悲伤过度,却还能想到安慰她一个下人,有这样的主人真是死也甘愿。
甄宓坐到食案边拿起筷子,又陷入沉思。过了一会,大夫人哭喊着进来,告知了甄全的死讯。
黄巾军围城十数日,太守李平心中焦虑,问沮授:“公与,这贼众围城不攻最为不利,不如让它引颈来投,要他在攻城时损兵折将。”
沮授道:“府君,城里粮食还能维持两个多月,就怕他们没有耐心,而不是我们。”
“当初就应该听你的,不要放太多人进来,不然我们可以坚持更久。好在有些人进来还带了粮食。”李平一番自圆其说。
沮授道:“贼兵明知攻城不易,应该还在踌躇,我们唯有不变应万变。”
他非常担心李平再出馊主意,所以把话说在前头。
长时间的围城,城里的人焦虑的都是吃的东西,人人都把食物看的很重。恐慌感是必然的,特别是围城的第十四天,人们开始议论城中被官府控制的粮食仅能维持一周的时间,一周后怕是要人吃人。
“人吃人,怎么可能,大哥你听谁说的?”方勇难得回家,听方力这么一说也是纳闷。
方力叹道:“外面都知道了,城里没多少食物,怕是除了投降……”
“不可能投降。”方勇重重地说道。自从上次之后,他在军中依然踊跃,常向太守献计。李平见此人却有誓死守城之心,封他一个屯长,穿铁甲,管一百兵卒。
这段时间,方勇虽然处于高度紧张,无论身体和精神都十分疲劳,可有了官职后,整个人又多了一份冲劲。他觉得这是自己活到目前最自豪的时候,因为他做的事情能救人,能守护别人。
他深信自己正在挽救家人和古霜,所以时常亢奋,勤于习武和练兵,他手下的兵换岗上墙后,精神面貌是最好的。
他听得大哥说的谣言后,坚信府君不会骗人,一定是有人作祟。他一方面上报太守府,一方面赶往甄家,见甄家死了人,一片悲伤的布置,他退出门外。觉得甄家的变故和自己的过错有关,便找了一个机灵的孩童,到甄家传话。
他让看守甄家的几名士兵退远了一段距离,让他们不要阻拦一会出门的妇人。他在甄家院门外不远处的一颗大树下焦急地等待,过了一会,瞥见一身丧服的古霜神经兮兮地走了出来,整个人如惊弓之鸟。
他探出树身,朝着古霜挥手,古霜咽了口唾沫,加快了脚步。
方勇激动地一把将她拉到树后,又搂又抱。古霜将他推开道:“你疯了。”
方勇急道:“我见不到你,心情很糟糕。”
古霜心情郁结,探问道:“你是否因为我才陷害了甄家?”
方勇正色道:“霜儿,这怎么可能?我是因为要针对童虎才这么做的。只是表面功夫,没想过真拿他们怎么样,回头不就放了。”
古霜松了口气,靠在他怀里,忧伤地说:“觉得好难受,真不想在这里。”
方勇道:“再忍忍,一定带你出去。”
古霜叹息道:“他们不肯的。”
方勇冷哼一声道:“不肯也得肯。”
古霜吓了一跳,抚摸着他的脸颊道:“答应我,别为我做错事。”
方勇点了点头,对着她的小嘴亲了起来。但这里到底是外面,就怕有人看到,两人很快又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