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肢上的束缚应声而断,他坐起身,刚才满眼雪白的房间,此时都被红色占据。
张开五指,右手上的袖剑霍然而出,剑锋冷冷,映出他一双通红的眼眸。
只轻轻一剑,面前的墙壁不堪一击,豁然被这袖剑撕出一个大洞来。
与此同时,整个实验室的警报声刺耳的响了起来。
雪白的房间外是一条长长的甬道,一个人慌慌张张的走了过来,看见双眼盛满红光的封元季,瞳孔一缩,腿一软,便大叫了起来。
封元季紧紧的抿着嘴唇,并不看这人,只左手轻轻一挥,叫声戛然而止,泼起的血色弧度印在雪白的墙壁上,刺目而又艳丽。
他听到一道又一道墙壁之间传来的嘈杂的人声,他嗅到那实验室浓郁的消毒水和死尸的腐烂气味,他仿佛感受到一个又一个死在异能丧尸嘴下的人的痛苦与绝望。
然后他仿佛看到一个白影,挺拔优雅,无人敢渎。
他抬头,似乎嗅到了头顶树林的清风。
于是那一道清风,便飘然而至。
“状元,我来了。”
头顶的空间被撕开一个巨大的口子,白鹤般的身影从这个口子飘绝泠然的落下,好似漫天银装素裹中的一朵雪花,好似冬雪霞轻薄美丽的一场梦。
面前的人,衣衫袍角破损,往日从来素白整洁的衣衫上,纵横着焦黑和血红的痕迹,往日白净美丽的脸上,遍布着细小的伤痕。就连一头长发也没有了白色玉冠的规整,随着风披散在肩头,隐没在腰际。
好似一株高山雪莲,在战火中奔波劳损,花瓣残缺染了血,不复往日的清冷高贵或温润似水。
这是封元季第一次看见小道长不束发的模样,明明应该狼狈万分,可却好看的,让他想藏到心里。
眼底的红色如潮水一般退去,只留下了清丽而又深沉的湛蓝。
明言扉从来不觉得自己会死,无论是在剑宗上对阵凶猛恶兽,抑或是下山以来面对着尸魔。同样这样一个陌生万分的武器横在她面前,她也从来不认为自己会死,因为如果她死了,自己的师妹和状元又靠谁来保护?
她,明清明言扉,剑宗首席大弟子,惊艳才绝的剑修,不会死!更不可能死!
在耗尽所有的灵力,保下了基地百姓之后,她因为灵力耗尽而陷入短暂的昏迷,荆荼将她背了回去,而她醒过来第一件事就是去找自己的师妹和状元。
但是他们三个太过小瞧九号了,在这种情况下,九号居然还能把封元季和司云棠掳回三号实验室!明大首席连修正仪容的心思都没有,恢复一些灵力,便全力御剑,凭借着自己在红鲛茯苓环和师妹身上留下的一缕灵念,赶到了三号实验室。
然后撕开地下实验室的顶,一路从地面冲到了实验室内部。落地便看见了双目通红,刚刚杀了人的封状元。
她走上前,看着直勾勾盯着她看的封元季,然后伸出手,往上一举,再扶住,搞定!
一连串动作可谓是行云流水,顺畅无比!
突如其然被扛到了小道长肩膀上的封元季:“????”
????!!!!
“莫怕,你这是红目病,头倒一会儿便无碍了。”明言扉语重心长,一把按住了在她肩膀上挣扎的封元季,感觉自己为封状元操碎了心。
红目病??头倒一会儿??小道长你在说什么???!
“放我下来!”封元季感觉自己前头想的,小道长跟天神一样安抚了自己的念头,都已经被日了狗了。
这天神,太能耐了!
“莫要乱动!”明言扉一巴掌拍在了封元季的屁股上。
一秒全身僵硬的封元季:“……”
他感觉自己仅存的那点修养都已经被日了狗了……
他本身便比小道长要高了一个头,此时挂在小道上的肩膀上,简直是不伦不类。然后为了自己仅存的那一点尊严的封博士,伸出了自己罪恶的五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