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予和姜缱肩并肩回到琉宫,姜缱满面通红,季予嘴角含笑。虎士们早已四散开来去做那尽忠职守的阍人,庭院中空空荡荡的,只有虞丙坐在青石台阶上,无聊的掰着手指玩。见他们进来,他从地上弹了起来。
姜缱似没想到会碰到虞丙,即刻浑身一僵,远离了季予几步。季予从眼里笑到心里,并不勉强她。
“我走了。”她轻声说。
她的背影顺着宫墙转弯进了隔壁的宫殿,季予才将目光收回来。
季予的笑似乎感染了虞丙,虞丙的嘴角也挂了一丝笑意。
“王子今日有喜事呐……”虞丙拱拱手。
“哈哈……丙……”季予上前双手握住虞丙的肩膀,他手劲巨大,虞丙被他捏得龇牙咧嘴,一口气断成两截儿。
“今日须得谢你。”季予道。他眉梢都带着笑意,虞丙从没见过他如此欢喜。
“为何?”
“你若不把你那族妹领过来,我还不能肯定她的心意。”季予手上继续加力,“恩人!”
“哎哟!饶了小臣吧。”虞丙躲开季予的毒手,告饶道:“王子有所不知,虞芜从小就甚得我父亲宠爱。她让小臣陪她一起来,小臣若是不陪,她定会告我的状的。”
“她不好惹,我便好惹了?”季予似笑非笑,“以后再让她来,决不轻饶。”
虞丙无奈道,“腿长在她身上,她若偏要来,小臣也拦不住啊。”
“你倒是提醒了我。我须得同母亲说说,让她把宫里的献女都散了。否则,叫缱误会了那可麻烦。”
缱……虞丙肉麻得差点抱住自己。他好奇问道,“王子,你为何喜欢那濮姬?”
“丙还没有喜欢的人吧?”季予转过头,看向姜缱所在的宫室。他的侧脸在金秋的阳光下如同刀刻的一样清晰而锋芒毕露,可他的眼神却充满了柔情。他挑挑眉,“我同你这稚子说什么,你还混沌未开呐。”
“嚯!小臣,小臣……”
季予近来似乎十分在意年龄一事,如此“以大欺小”也不是第一回了。虞丙一时没找到词儿反驳,气急败坏道:“小臣可是虞国宗子,一顶一的神箭手,王子不说,小臣还不稀罕听呢!再说了,谁说小臣是稚子了?来打一架吧!瞧瞧谁厉害!”
季予却不上当,悠悠问道:“方才你和叔朋,谁赢了?”
虞丙白净的脸上飞出一抹红,“来来来,打一架。”
“丙啊,”季予劝他,“叔朋都打不过我,你又尚且输了他一头,这样不自量力合适吗……”
“什么输他一头!他不过是一身蛮力把箭垛子射穿了,害我没处发挥罢了!废话少说,打不打?小臣本有要事要禀报,王子今日若不陪我打一架,这消息也不必知道了。”
季予不再浪费口舌,用巧劲儿胳膊一扭一转,三两下把虞丙制住,“服不服?”
“不服!啊哟疼疼疼!那也不服!”
虞丙这个人就是嘴硬。季予放开他,“到底有何要事,还不快说。”
一天吃了两次瘪,虞丙悲愤得几乎断气,哀嚎道:“都怪我父亲,拘着我学政务,这下可好,虞国神箭荣光不再了!”
“……”
虞丙本想再回忆回忆神箭手的光辉事迹,想想近日姬氏和雍氏动作频繁,事关季予最在乎的人,他决定咽下一堆絮叨,同他细说起朝堂的事来。玩笑归玩笑,有些事情还是要早做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