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路上,王瑶极少说话,心事重重地赶路。王瑶平日不是喜欢把心事挂在脸上的人,但是这几日来,连周安都看出王瑶有难断之事。周安开始还问,可王瑶总摇头推说无妨,渐渐周安也不问了,但她心里明白,可能和她有关。
越是接近天木派,这种情况越严重,甚至有一日周安半夜醒来,发觉王瑶在远处练剑,剑气激荡地断草漫天飞舞,可见王瑶心中之烦闷。
离天木派还有三日路途,这日周安二人运气不错,发现一座山上的猎人小屋,好歹有个落脚处。
“阿姐,这里有灶台,今日可以吃些谷物了。”周安看看四周道。
这几日两人多半露宿野外,有时吃避食丹,有时吃些野味,也着实有些腻味。
“也好,我出去找些野菜,你把这里的米煮了吧。”王瑶递给周安一袋米,便出门去了。
从昨日开始,王瑶显得没有那么烦闷,周安知道她已经有了决断,但是无论如何,这条路她总要走的,便没有问王瑶到底为何苦恼,又有何决断。今日可能是她和王瑶最后安逸的日子,周安想等王瑶回来,好好发挥厨艺,吃一顿平静丰盛的晚餐。
周安煮好饭,王瑶还没有回来。她等得有些无聊,迷迷糊糊地睡了不知多久,突然被淅淅沥沥地声音惊醒了。周安一看窗外,却是下雨了,她把照明明珠唤亮,摸了摸煮饭的锅,居然已经凉了,顿时心中生出不妙之感。
雨下了一夜,王瑶也一晚上没回来,周安脸色阴沉地坐在屋里,除了等,她没有别的办法,王瑶的身份令牌也没有发出过任何警报,周安没办法确定王瑶的位置。
她多希望王瑶是因为雨大躲雨才回不来,即使她也知道这个想法多么可笑,一个修炼之人怎么会连避雨术都没有。难道王瑶的决断就是扔下她么?王瑶和赵思思感情多深,周安不是不知道,她既然决定上神昭门解释,王瑶怎么会放弃为原野辩白的机会自己走了?怎么想也不合逻辑,唯一的可能,王瑶遭遇了强敌。
正当周安望着外面发白的天色胡思乱想的时候,门口突然轻轻磕地一声。
门外的防护没有被激发,那么只可能是王瑶,周安连忙站起身推开门,门却好像撞上了什么一样反弹回来。
周安一愣,慢慢打开门,顿时血液凝结了,只见王瑶仰面躺在地上,一脸色血污和泥泞,衣服也湿透了,一动不动。
周安又想起周梦熠,浑身不由自主地发抖,难道王瑶也要死在自己面前么?半晌,她才想起来去探王瑶的鼻息,所幸,王瑶还有气。发现这一点,周安几乎要哭出来了。
周安费力地把王瑶拖进屋内,向门外静谧的树林望了望,什么都没有,才稍微放下心,连忙查看王瑶的伤势。
王瑶断了一条手臂,衣服上布满是被树枝划开的口子,身上到处都是被各种法术伤害的痕迹,看来对手是一个极其厉害的术师。周安吸取了之前身上没有普通伤药的教训,连忙从储物环掏出一堆外伤用药,将王瑶湿透的破衣服脱下来,为她上药。至于断臂,她没有这个医术,只能稍微包扎,必须尽快找到附近城镇的郎中接骨才行,何况敌人不明,她不尽快离开,未必能对付地了。
就在给王瑶包扎手臂的时候,周安愣了一下,王瑶的手臂上有被风刃割开的口子,却不是新鲜的,而是已经结痂,只不过痂皮被雨水泡掉了,露出里面鲜红的嫩肉。看伤口,这伤不超过十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