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喻刚出了谢家的门,白芷就瘫坐在了凳子上。她将紧攥着的手松开,竟有点点血迹滴在地上氤氲开来,原是自己将指甲掐进了肉里也未察觉到痛。
谢庭晔走时体贴地带走了一众下人,正堂内只留有白芷一人。她终于可以不用顾及,抱着手臂坐在凳子上号啕大哭。
从小被告诫隐忍的白芷此时才知道,原来哭也是件很痛快的事。
谢庭晔不知道为何就走到了西苑,他支退了下人将自己关在了白芷的房中,烦闷的心思才有所平复。
风竹传来白喻离开的消息后,谢庭晔忙推开门要去正堂,却被白芷的哭声拉住了步子。
“公子?咱...还去不去?”看着谢庭晔神色挣扎,风竹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
“算了,让她哭会吧。这个时候,她不希望我们看到。”
谢庭晔一直朝着正堂的方向站着,神色复杂。直站到了哭声渐小下去,再到消失。
“走!跟我走!”
正埋头哭泣的白芷猛地被人拉起了胳膊,她抽泣着透过朦胧的泪眼努力看清了来人,竟是谢庭云。
原来他方才并未走远,只是在门前坐了会置气白芷的不知好歹。也不知是被哪句话刺激到了,此时的谢庭云眉间又多了些义愤,似乎还有些悲伤。
看着他眼眶有些发红,白芷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却被他一把拉了起来,直冲冲地就出了门。
当谢庭云一直拉着她经过护城河边那条熟悉的路,白芷才明白他的用意。她狠狠地甩开谢庭云的手,有些艰难的开口,“谢公子!这是做什么?”
看着白芷轻揉着自己的手腕,谢庭云才不好意思地稳了稳心神。
“白姑娘!你这般做可是太不明事理。”
“那又如何,我就算是回去了你觉得我会是什么下场?”
白芷扶着河边的栅栏,嘴角的笑容有些苦。谢庭云噤了声,白芷在白家的处境他是见过的。
“我若真能与那些人划清界限,顺遂肆意地过活,又何尝不是一件好事?”
“那白姑娘在陈氏那受的委屈呢?你真的不想告诉白老爷吗?”
谢庭云想起陈昭就气不打一出来,语气也急了起来。
“便让他们和睦地生活吧,当是我送的一份礼。说真的,我还真没为他们做过什么。”
白芷转移了目光看向了河的那边,语气里有着无可奈何。
“唔...”谢庭云见她这般不以为意,心思也沉淀下来。看着白芷的些许落寞的背影,谢庭云总有种不知为何的心酸。
白芷吹了些风,不由得轻轻打了个寒颤,却还是被谢庭云收入眼中。
“走吧,回家。”
谢庭云自顾自地走在前头,白芷看着他的背影出了会神。方才的冷风吹的人精神振奋,所以此时白芷心头的阴郁已经散了不少,也小跑着跟上谢庭云的步子。
“来了。”
白喻回家后,再没了刚出门时的风风火火。陈昭和白汀见了都疑惑不已,忙迎上前去问候。可白喻就像霜打的茄子,未做只言片语就将自己锁在房中,留下陈昭母女在门口面面相觑。
“娘,您说爹这是怎么了?不会是真生我们的气了吧?”白汀蹑手蹑脚地拉走了陈昭,忍不住开口道。
“哎,我怎么知道!不过看样子不像是白芷那丫头告密,不然以你爹的性子肯定对你我大发雷霆。”
“那爹这是...”
“罢了,走一步瞧一步吧。现在不要去打扰你爹,别触了他霉头。”
“是。”
白喻坐在房里自顾自地从柜子里掏出那包玉镯碎片轻轻地打开,细细地摩挲着。那碎片毕竟尖利,在他手指能划出一道白印。
“苏清,你这是在怪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