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庭云在家中细细斟酌了几日,也派了人偷偷去打听了陈昭的喜好,才敢再次站在白府门口。
只是虽然他带了许多鼎兴坊的珠宝首饰来,却还是心里打鼓地在门口踱来踱去。
“公子,咱们进去吧?”云舒总算看不下去地开口。
“走!”谢庭云猛地停了步子,硬着头皮就进了门去。
谢庭云本来做好了面对白家人冷言冷语的心理准备,却不曾想白府里的人也只是满面恭敬地对着他行了礼。
正疑惑间谢庭云才注意到正在正堂门口晒太阳的陈昭,腿上遮着丝绸被轻眯着眼,旁边有侍女摇动着扇子,无比惬意。
“在下谢庭云,见过白夫人。”
闻言陈昭懒懒地睁开眼,并未有太大震惊,只是还是能从她口中听出不屑的意味。
“哦,是谢二公子啊!不知今日大驾光临是有何意?”
看着陈昭只是抬了抬眼皮,谢庭云也不恼,使了个眼色云舒便会意上前,将手中锦盒呈上。
“听闻鼎兴坊的玉饰温润华贵,想来用来赠与白夫人以表在下歉意最为合适。还望白夫人能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在下曾经的冒犯之举。”
陈昭这才坐起身子,看了眼盒子里颇为珍贵的物什,也没有太大的反应。
“谢公子言重了,我不过一介女流,可是承受不起谢公子这般人物的情。”
陈昭白了一眼低着头的云舒就兀自摆弄自己新做的蔻丹去了,在她眼里,这区区几件玉饰怎么能比得上富丽的平王府呢。
“白夫人,今日我来是诚心致歉的,原不原谅当然是夫人的权利。只是,我家与贵府以后难免少不了些生意往来,还望白夫人能衡量清楚,不要让这些小事成了两家的芥蒂。”
谢庭云又深深鞠了个躬,语气间满是恭敬。
陈昭见他这般自然是明白了他的心思。能叫小阎王这般低声下气的,除了自己宝贝女儿的事,怕是再无其他了。
陈昭带着无比的优越感起身,缓步走到云舒面前,抬手拿起一只满绿的玉镯。
“谢公子所言极是。既然如此,这些我就先收下了,此前恩怨一笔勾销。”
谢庭云看着她身旁的侍女收起锦盒,不由得心生欢喜,殊不知陈昭下句话就又将他打回谷底。
“这玉饰果真是罕见难寻,想来王爷定然满意汀儿佩上的模样。如此,将来王爷与汀儿喜结连理还多亏了谢公子呢!”
陈昭掩面笑的有些得意,只是在谢庭云听来无比刺耳。
“白姑娘……她?”谢庭云的笑僵在了脸上,声音有些虚浮。
“是啊是啊,王爷近日常邀着汀儿用膳听曲儿,想来是好事将近啊!”陈昭满面是遮不住的笑意。
云舒收了一步偷偷打量着谢庭云的反应,令他颇感惊讶的是,虽然谢庭云背在身后的手已经握的关节泛白,但面色上却并无太大变化。
谢庭云深出了一口气,脸上多了些从容。
“那在下就先恭喜白夫人和白姑娘了,在下还有事要忙,就先告辞了。”
谢庭云头也不回地离开,步子逃一般地迈的很宽。
陈昭看着他这个样子一阵痛快,带着嘴角的笑意又回到躺椅上做梦去了。
“公子!公子,你等等我!”
云舒在后面小跑着才能跟上谢庭云,而他却没有一点要停的意思,衣摆都忽地卷起一阵尘风。
谢庭云最后在护城河边停下了步子,喘着粗气,拳头重重地砸在了河边的木栏上。
云舒匆匆追上看到这一幕,忙上前拉开。看来他用了不小的力度,手背已经隐隐泛出血珠。
“公子!你这又是何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