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市,在这个季节基本只有两种天气,除开阴天,就是雾天,极少有阳光明媚的好风光,自然也不存在“太阳都照屁股了,还不起床”的感觉了。
李天因为辞职前工作的特殊需求,经常需要熬到很晚才能睡觉,在与公司磨合的九个月里,倒是也把生物钟准确的调到了9点钟,这个时间最大的好处就是上班时可以避开人流高峰期,又不至于迟到扣工资。虽然昨天因为教导何生亮的原因,让李天睡眠的时间严重不足,但生物钟发挥的作用还是将李天从睡梦中叫醒。
“等到!等到!碰一个!”
“杠!Pi眼儿上摸一个,再杠一个,二筒。”
“哈!哈!哈!截和!哈哈!”
“老子遇球的到啊。”
。。。。。。
躺在被窝中翻来覆去的李天,用枕头紧紧的压住双耳,却压不住无缝不入的麻将声,李天知道除非拿着铺盖回公司打地铺,否则今天与周公的约会便到此了。李天两眼通红的盯着天花板,默默的开始了晨课。
两手相抵轻压在脐上三寸慢慢的划起圈子,逆顺时针各五十次算是一个大周天,据李天的父亲说,这是一个隐世老中医养生的祖传秘方。只是在多年的积累下,李天也仅仅肠胃比常人好了不少,除了能吃不长肉之外,好像也没有别的好处了。
或许是祖传秘方发挥了作用,李天被吵醒的愤恨,慢慢淡了下去,放下了将昨晚的洗脚水一泼而下的念头,将不知何时拿起的剪刀放回床头。
不多时,李天起身按照一个奇怪的弧线扭了扭身体,习惯性的摸摸了胸前的玉佩,便拉开窗帘,推开窗,向楼下小院中正在搓麻的老头老太太们挥手致意,点头微笑。
“大爷早,大娘早。”
“..............”老年雀友用地道的重庆话对李天回报善意,夸奖小伙子有出息,不像贪玩的年轻人懒床之类的,不过想来如果老年雀友们,看见床头在金辉一闪而逝的大剪刀,怕是就不会这般开心了。
李天早知道重庆人爱玩麻将,还记得在大学的时候,附近的麻将馆甚至比网吧还要多,而且相比网吧时有的空座来说,麻将馆常常座无虚席,这对于李天这种北方出生的孩子来说,确实有点不可思议。
只是像楼下这群大爷大妈,日复一日的、风雨无阻的,准时在9点开始搓麻的狂热程度,还是少见,或许是因为李天居住的这边属于城市的老城区,老人们因为一些原因没有搬去与儿女一起住,便只能与认识了几十年的老街坊一起摆弄起这唯一能做的乐趣了吧。
相比李天比较薄弱的睡眠机制来说,何生亮睡得那叫一个沉,隔着两扇门,何生亮的呼噜声都能从老年雀友的激荡声中脱颖而出,李天时有“于无声处听惊雷”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