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骁一咆哮,言晟微才有点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她真的不是装傻,纯粹是没动脑子,所以没听出来栾骁的担心。
她咳了一声,假装自己刚才就是故意活络气氛:“咱俩不是第一次密谈了,如果她想要咱们的命,不用等。魏崇那边,他如果知道我在做什么,恐怕更不会动我。”
魏崇对她最大的忌惮就是怕她会颠覆朝政,而这一点恰恰是她绝对不会做的。所以两个人虽然做不成盟友,但也不会成为敌人——而且是魏崇越知道她在做什么,越不会成为敌人。
栾骁不太赞同:“不是自己的人,用起来终究有隐患。”
言晟微翻了个白眼:“你觉得现在的情况,我还有机会去培养自己的心腹吗?”
栾骁想了想:“过些时日,太医院会有新的学徒进来,我挑一个机灵的,以后给你使用。”他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在这里出入多久,培养个接班人还是很有必要的。
“可以。”言晟微回答,“但是你悠着些,唐冽那个人猜忌心很重,你搞些无伤大雅的小动作,他反而会更信任你;你还是表现得蠢一点,给他个藐视你的机会。”
栾骁冷笑:“你蠢是本色演出,我蠢那就是欲盖弥彰。”
言晟微哼了一声,气得再也不想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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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王府。
“王爷,宫澜来信说,宫澜发现她是您的人了。”魏山一边翻看着消息,一遍挑挑拣拣地汇报。
“嗯?”魏崇从案宗里抬起头,“宫澜?”那姑娘没什么事一年到头都不带说几句话的,“宫澜……怎么会暴露的?”
魏山看着宫澜的报告:“额……她没说……”
“怎么会没说?”魏崇怀疑魏山最近筛消息太多脑子不转了,站起来从魏山手里拿过字条:
七月廿八,栾入诊,言礼部人事,无结论。后知我来处,遣望风。
这说了跟没说有什么区别!魏崇内心呐喊。
“我……我跟宫澜说一声,把这部分详细报过来。”魏山非常愧疚,深觉是自己失责,没有调教好宫澜。
魏崇无力地挥了挥手:“不必了。”如果告诉她,她下次会把皇后跟她有关的所有事情,哪怕只是让她去点个灯,都写得清清楚楚。
宫姑娘,就是这么令出必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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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一开始宫澜报告也不完全是这样,她把皇后和栾骁的对话整个都写了下来,啰啰嗦嗦二十多页。魏崇如获至宝,打开一看:无聊至极,全是废话。
最要命的是,两个人全程都在谈论帝后的性生活,看得魏崇面红耳赤:谁想关心皇后多久没有来葵水了啊摔!
于是魏崇回复:以后关于帝后私事,不必写了。
下一次恰好就不是私事了,言晟微已经领了中秋宴的任务,当时正在研究礼制卷宗。于是四十多页,一开头是栾骁严肃批评言晟微,然后是言晟微咒骂礼部侍郎,最后是两个人一起咒骂礼部侍郎。
于是魏崇又回复:以后不涉及朝廷官员或前朝之事,不必写了。
再下一次果然少了很多,也就七八页,两个人谈论内府与礼部可能的利益纠葛,但说来说去全是猜测,一点有实证有价值的东西都没有——额,如果说发现皇后真的在朝中一点势力都没有算是价值的话,应该还有一点。
于是魏崇只能再回复:不涉及皇后下一步动态的内容,不必详细报告,只说内容主题及结论即可。
然后宫澜的报告就大部分时候都变成了现在这样。
所以后来言晟微看宫澜给魏崇写报告的方式,心里非常宽慰,觉得关于自己私生活和伙同栾骁刻薄评价十王的内容都没有写进去,算是相互之间保留了一点颜面;却不知道其实只有魏崇的颜面保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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